“你不是一直在问?”
“不一样,接下来的问题都是有要求性的,你也可以问。”
郁植初又开了一瓶酒:“你有没有想过不当兵?”
“没想过。我没文凭,也没技术,军事那套出了门,能用到的地方其实很少,许多战友都不想退伍而是转业,我目前没有更好的打算。那你呢,想过不当记者吗?”
郁植初看了眼桌上五颜六色的菜肴,拿起酒瓶回:“没有。”
“当我完成维护任务回国后,你会在哪里?”
郁植初拿酒瓶的手一顿,恍然发觉谈话已经到了中心点,于是反问:“你希望我在哪里?”
蒲焰腾微一审度,然后才把事先把他酝酿好的一段话讲出来:“国内。你离我太远,又总待在这么危险的国家,我静不下心。在国内,只要一放假我就去看你,这样每天对于我,都有期待的动力。我希望你生存,活下来,世界上不光只有这里才能找到生命价值的问题。”
郁植初思忖了一下:“但我接手这边的分社才没多久。”
蒲焰腾面上依旧不显逼迫,只慢条斯理道:“所以我才希望你去平衡选择。”
郁植初点了点头,眉眼间一派执着:“但我喜欢做战地记者。”
“要当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或许直到没有战争的那一天。这世界上有不少人会为了信仰而献身Jing神,也是一个市场经济,我愿意成为那种人,我感到荣幸。我希望用我的镜头和文字去描绘一个时代苍凉的侧影,这里有多少受挫就有多少努力,有多少辜负凋零,就有多少信任生机,有多少暗淡就有多少希望,有多少残忍无情就有多少苦弱偶在。得让世人知道和平一直在我们身边,只要人愿意放下双手,枪只能打赢战争,笔才能写出和平。”
蒲焰腾微垂着眼角,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开风气者,喜欢倡导文化的旨意是好的初衷,但你不屑于玩Yin谋斗争,所以只能在一定的历史阶段里起到作用,这是你的历史局限性使然,你若是只想当战地记者,这一切是够了,但我怕你想够的,远不止于此。”
他目光灼灼,唇边虽有笑意,但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但比起这个,郁植初更惊讶于他点出自己心中所想。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窥探人心的能力。
郁植初眉眼一转:“一个国家遭遇这么大的不幸,我亲眼观临,不止是看在眼里,心里的记忆也会尤为深刻。”
蒲焰腾说:“战乱国家拐点频现,各方追逐,任何定数都能在朝夕之间化为乌有,这里不会有神话,即使有,也只是顷刻一点的逆转,你比我更危险,有社会洞见的人不止是懂得回顾过去,还要知道预见未来。”
郁植初笑了笑,低头吃着盘子里的菜没说话。她在想,植物需要光合没错,但蒲焰腾不知道到植物永远是以自己的方式生长,并非太阳所希望的那样。
蒲焰腾又问她:“你没有吗?”
“什么?”
“对我,没有要求吗?”
郁植初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那看来我还是有些失败,你一点都不提,让我觉得自己还没重要到被要求的地步。”
郁植初耷下嘴角,一脸正色的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你的这个命题存在潜意识引导错误,我只要答了就是错的,驳回。”
见他哑然,郁植初含笑问道:“你有意见?”
蒲焰腾赶紧摆手:“你是Jing神文明建设的标兵,我不敢有意见。”
嘴上这么说,但在心里叹气,爱呀爱,说来说去,不过是一方在另一方的施加影响下选择弱势,她做不到,就只有他来。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机会将彼此的生命淌进对方的生命,不用急于这一刻。
郁植初咬了咬筷子,见他从这刻开始,只顾一心一意低头吃菜,便想着找话题:“你认为,Y国会打败甚至是打破东国力量平衡吗?”
“E国不会允许东国被Y国控制。”
郁植初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谈军事和政治还是得和在役军人来聊。“这正是问题所在,Y国一天到晚油腔滑调的竭力表现出东国政权对平民压迫的愤怒。事实上,E国作为东国的盟友,就算进攻也只能是防御性的,但到了Y国嘴里,就好像E国要称霸全世界,Y国自认思想开明,但其实仍有局限。”
见她只顾喝酒,都没怎么吃,蒲焰腾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里,用眼神示意她吃完:“E国是一定会参战的,不管以前闹得有多狠,都是自家事。还记得两次的和平建议吗?东国政府几乎对观察团提出的所有要求都作出了让步,只是要求更多时间来商讨其中最苛刻的亮相条款,但反对派宣布无法接受请求,而拉塔也开始调动自己规模的军队。拉塔比反对派稍好一些,但他们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政权在这个国家束手束脚,苦于没有获得党内足够的支持来压倒东国总统。可他能找谁寻求帮助?只有反对派和武装分子,因为他们更积极好战。如果领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