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区分的有用和没用?”郁植初怒瞪他:“你们?你觉得你们的智慧是统一所有评判的标准吗?那根本不是对人民的尊重,而是拿万物一切当驺狗,一条线,一把刀的卡死,还沾沾自喜的自认为与之相宜。”
郁植初咬破了口腔里的细肉,血腥蔓延开来,她醒了几分神:“我不需要谁来救我,就像你说的,有明确结果才有价值,但现在,就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只是告诫在我自己,要背负一个Z国人该有的思想。”
郁植初眉眼一竖,整张脸的表情都冷冽起来:“我该开心吗?所谓民主不都是政治最终的决定结果?简单讲就是一个投票中支持和反对的事,哪方赢了哪方就是民主,你们现在所做的,大同小异。人们已经习惯了固化思维,都是读过书的,你肯定清楚蝴蝶效应,也肯定清楚多米诺骨牌,政治为什么难?难得不是政治本身,而是带有政治色彩的问题,往往牵一发动全身,变数能引来一连串的变数,就是一样的开头也往往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你不觉得你们现在和拉塔政府军很相像吗?”
萨德陡然把脸庞靠近,隔着咫尺的距离,冰冷地语调仿佛是高高主宰一切的上帝:“人唯一的生命逻辑就是驯服。”
郁植初说:“自植了又怎样?隔靴搔痒而已,以为摧枯拉朽的动荡一下让天地变色,天地就易了主吗?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即使外观形态依旧,但那个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反而还扭曲了生态和生命逻辑。”
对于她徒劳的抵抗,萨德笑她的不自量力,毫不费力的否定她的话:“像不像我没考虑过,但我很欣赏他们,拉塔在成立之前一直都是被迫者,空有生存的本能,但心里满眼都是掠夺的欲望和种族的压力,东国政府无所不在的资本政治纠葛形成了他们生活的常态,这种环境下,如果是你,你能不反击?独善其身总是一个人的事,一群人往往是不行的,他必须反抗。”
“你的思想是不对的,你不觉得你们Z国的文化太禁锢?从小就被灌输要谨慎谦虚的思想,干什么都恨不得拿把尺子丈量一下,对实际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造成一种显而易见的错觉,总喜欢挑刺,不仅挑自己的,别人的更要挑一挑,别人的缺点总能见知的深刻,而对于自己只能看到优点,至于缺点看似了解,实则模棱两可,最终弄得寸步难行。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喜欢唯心主义,我们要让这种思想争取在世界上取得优势,同行为主义、唯物主义、功能主义相提并论甚至是替代,我们要将这世界上的人都带出思想上的无间地狱,形势取胜和内容取胜我们两者皆要。我们,要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有用的世界。”
萨德继续劝道:“做人,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那也不是这么个低法。”郁植初扯着嗓子暴吼,像一头呜咽地小兽。
萨德退开了一步:“当然在于聪明,可有多少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实上人人以为的聪明都不过是自以为是,本质上还真不如牲畜。人类总习惯给自己制造麻烦的荆棘丛,还要逼着
郁植初狠狠盯着他:“那和只懂交·配繁衍的牲畜有什么区别?”
萨德声音轻朗,语速飞快:“你说的我不否认,因为组织人多,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但我可以确定一点,我们的组织是致力于推动民主进步,需要多元的声音,特别是需要像你这样有见解的人,我们的组织虽然是国际组织,但高层职位一般都还是由所在国的人担任,只有少数特例,现在你也将成为特例,难道不值得开心?”
郁植初抿了抿干燥到起皮的唇:“我感谢你给我扣高帽,但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有国家,我爱我的国家,它教会了理解高邈,评判公正,看见仁慈。”
“你的观点和我一样,你和我们就是一类人。”相比起郁植初的难耐,他依旧格外淡定。
萨德说:“可你干的每一件事都不像与这世界没有关系的。”
郁植初说:“我说之前怎么让我过的那么安静,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但我作为一个Z国公民,却出任反全华的政治部长,其负面影响不言而喻。政治选择简单,信仰和主义也可以不是个东西,想抛就抛,利益就更简单了,只要好的不要坏的,但良心选择不简单,只要我还是Z国公民一天,我就得守我们国家的法则、法规。你以为这玩意是货币兑换?有资源有汇率就成了?我今天栽在这里,我认了,只认我运气不好,不认你们。什么政治部长,统一世界,这些词从来就不在我的理想抱负中,远的像天边的云。”
听了这话,萨德反而毫不留情地嘲笑:“这么爱你的国家但你的国家知道吗?你所做的事情,牺牲自己,拯救祖国,但你的祖国承认你什么身份?在你们那样的国家里,只有做出过真正有实际贡献结果的人才值得被人铭记,谁会记得一个小小的战地记者?你连个问号都不是,你的国家,你的同胞,不会记得你,活着才讲人性,死了只有一块墓碑,你几百年几千年的躺在下面,世人过各自的,谁会想起你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又做过怎样的抗争?当你信誓旦旦拿自己当Z国人,有谁想过要来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