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幸川扯到护城河,沿着河岸摆了一条花灯的摊铺照耀得整条街都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可我心里闷着,没心情欣赏只一步步跟在幸川后面。
“阿亦你不高兴?”
我摇摇头,又怎么会不高兴呢?幸川带我来看了花灯,还遇见了谢猷邢和……和他要娶的姑娘。我应该是开心的,可我心头的确钝钝的。大约……大约是“大约是你没送我那只兔子花灯吧,”这样想起来我便是有些生气了,我瞪着眼睛质问幸川“我在那花灯前瞧了许久,那老板都看出来我喜欢那花灯了。你还没瞧出来!”
幸川笑起来,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我瞧出来了”他这样一说我更生气了,幸川弯着腰将脸凑到我的脸前来。“我没送你那个是因为我要送你更好的花灯。”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盏红纸狐狸花灯来,我惊讶的看着那盏花灯,烛火映得小狐狸火红火红的煞是好看,我欢喜得接过花灯捧在手上“这盏狐狸花灯比那盏兔子的好看多了!”幸川见我开心,眉目更加舒展开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盏花灯吗?”幸川直起腰,看着我,我没在意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为什么?”
他轻笑一声“乞巧节,男子送女子花灯还能是为了什么?”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他眼里的笑意扩散开来“阿亦,我喜欢你。”
他说完这话,我只觉得脸上烫人得很,连着手上的狐狸花灯也热腾腾起来。我低下头,不敢答他的话,脑子里混成一片浆糊。幸川冷静得很,见我不答他也不急只是慢慢等着。半晌我才含含糊糊的说道“可我也没又浮光锦带可以送你。”
“没有浮光锦带又怎么样?”幸川笑着说“阿亦,你要是收下这盏灯往后多的是日子为我做浮光锦带。”
我心里慌乱,突然想到他刚刚来到中原时在一品居与我说的话。便连忙搪塞他“可你来中原不是因为有个订了娃娃亲的媳妇儿吗?我收下了这条浮光锦带你媳妇儿怎么办?”我以为他会露出些为难来,没想道他听了我的话骤然大笑起来。
“阿亦,”他笑得眼角渗出些晶莹,连身边的走过的行人都向我们侧目。我有些恼火,他却依旧笑着“你居然这么笨,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未察觉?”
“察觉什么?”我心里头恼火,语气也凶凶地。
“察觉出我那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媳妇就是你”他终于不笑了起来,我心头的怒火也随着他这一句话骤然被浇灭。
“是……是……是我?”我磕磕巴巴地问道。
第 8 章
“自然是你,”他挑了挑眉毛“我阿爹原本也是惘生坊的人,后来接了桩不划算的买卖被逼到了南疆回不来了。我阿爹和你阿娘原本就是熟识的,后来我阿爹欠了你阿娘一个人情,便从小给我两订了娃娃亲,入赘到你家了。”
我被他这一番不着调的话给惊的下巴都合不拢“真……真的?”,他却继续笑着。他将手放在我的头顶继续说道“当初我爹也是惘生坊的人,他接了一单生意去往江南,在那里遇见了我娘,生下了我。我娘初时不知道我爹的身份,后来一次我爹露了馅。我娘害怕极了于是通报了官府,官府下的通文贴了满街整个中原没人不知道我爹的身份。我爹在中原再也呆不下去了于是陀佛送他去了南疆,让永世不得回中原。那时我不过两三岁,跟着我娘改嫁他人。那人对我娘不好,更看不上我。我四周的人都说我是恶人之子唾弃我得很。我娘也是,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我爹和我误了她终生对我也不好。再后来祝姨,也就是你娘将我从那里带了回来送往南疆我父亲身边。后来我便一直生活在南疆。可我爹一直想回中原,想去找我娘,想给她道歉。说是当年没说实话误了她。但他心中一直是喜欢她的。”他言语淡淡仿佛是在谈别人的事。“可他回不来中原了,陀佛下了死命令他一辈子都回不来中原了。于是他想把我送过来,打着当年欠祝姨情的幌子和祝姨给你我定下娃娃亲,事实上他是想回中原找我娘罢了。”
我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难过“那你找到你娘了吗?”
他轻声笑了笑“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我娘早在我被送往南疆的那年就死了。我娘出卖了我爹,谁又直到她还晓得些什么。陀佛容不下她了,她必须死。祝姨带走我那天便是婆陀杀手到的那天,原本我也是要死的。但祝姨起了恻隐之心向陀佛求情将我送去了南疆。我一直都知道我娘早就死了,只是不忍心打破我爹的美梦罢了。”
他说完着些话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拽着手里的狐狸花灯垂直头不说话。他看着我那如同霜打的茄子样忍不住真心笑起来。“阿亦,我最是喜欢你这样了。因为你与我们都不同。惘生坊的人个个都是活阎王杀人不眨眼的好手,但你热切纯粹,会因为别人的难过而难过。你虽耳根子软却心善,我期望能护住你永远是这样。”说罢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间。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个大跳,立即低下头不再继续看他。河岸的灯火映的我的脸红彤彤的,我抱着那火红的狐狸灯,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这个时候谢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