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何止是喜欢”,幸亏她一个字都不信。
一时怒从心起,萧容辣手几招夺去黑衣人兵刃,如今功夫倍长,董越已不再是她对手。
趁他准备逃跑之际,萧容反手扔出手中降来的长刀,不偏不倚刺穿对方脖颈!
“真是找死。”
萧容远远望着那血溅三尺的黑影,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没有再回自己的营帐,却转身朝宴席那边去。
……
第二日黎明,李言修携一万兵马赶到禹城城下,不见董尤董越,唯见萧容孤傲地站在城楼。她穿着银色铠甲,戴着银色头盔。左手握着一支弓,冷漠地凝着从地平线远处赶赴的军马。
她似乎已经在城楼上站了很久,所以眺望的眼神才会如此麻木无澜。
领头的仁勇将军见圣驾莅临,但城中毫无反应,便仰头对着城墙上大吼:“皇上驾到,开城门!”
城头士兵面面相觑,却不敢移步半分,脸上皆为惧色,似有难言之隐。
但见城头银甲将领无视皇帝亲临,左臂一抬,右手从旁侧士兵箭筒中抽出两支,拉满弓,对着城下浩淼人海齐发而出。
“美色与权,真是简单的抉择。”萧容哼笑一声,无情低喃。
利箭破空而来,对准的人,正是当头金色汗血马背上的皇帝!
仁勇将军瞳孔皱缩,立刻从旁边士兵手中抢来弓箭,拉弓搭箭拦截!当的一声,两箭一左一右弹开,从皇帝臂侧飞过!
李言修笔直坐在马上,双手攥着缰绳,没有任何闪躲,就这么……不敢置信的,眼睁睁地望着萧容在发出两箭后,又紧加一箭,朝着自身所在方向笔直放出!无半点迟疑!
声东击西,她是铁了心要他死!
为何……会对他仇恨至此?他是有错,但是罪恶滔天到比灭门仇还大么?当初尚且舍不得取他性命,如今却无丝毫犹豫。
终究是她不爱他了吧?一点点也不爱了吧……
仁勇将军猝不及防,待回神时,那箭已经冲破黑金铠甲,深深扎入皇帝心口!
箭入胸膛,李言修身躯微震,眼眶里温热的洪流随之破了堤,泪水顺着沿途冻得苍白的面颊奔涌流淌,再不受他一点掌控。铺天盖地的失望让他疲累不堪,他没有心力再去顾及所谓的颜面,任由泪水的狂风中病入膏肓的发作。
他迟迟不肯移开目光,通红双眸泪流如柱,无声的占领整副面容,举目凝着城墙上身披银色战甲,手握长弓冷眼迎视他目光的女将,只觉痛心疾首,苦不堪言。血ye顺着心脏的跳动涌现,连着每一次的呼吸都在锥心刺骨。
一声骤咳,大口血ye喷成雾花。李言修咬紧牙关,克制住喉口上撞的腥甜,旁边是诸位将军焦急的一声声皇上。
众将都在后方,看不清皇帝神色,亦不知道皇帝伤情如何严重,自是也不知道……皇帝的情绪已经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崩溃。
“请军医!快请军医!”仁勇将军朝着后方大喊几句,又过来询问皇帝伤势,可话未出口,却见李言修神色哀恸,无声中早已满脸泪水,不由被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乔殊伴随皇帝近十年,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痛哭,即便是儿时,即便以往为了瞒住摄政王有意悲情,都远不至于此。这次,是真的伤心透顶了吧。
“行刺皇上,你是要谋反不成?!”一名将领打破沉寂,指着城墙上的萧容怒骂,“枉费皇上如此器重你,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东西!”
闻得如此怒骂,萧容只是不甚在意的将弓再次举起,挑挑手指抽出一支箭,对准说话的将领再次发出!
箭矢凶急,不等旁人反应,那骂人的大将已经额心中箭,瞪着眼睛自马上摔下,其他将领再也坐不住,纷纷谏言:“皇上,攻城吧!此人已经疯魔了!”
“不可!他如此有恃无恐,又不见董大将军身影,恐怕是早已投靠大凉,故意报出假消息引皇上过来,以便图谋不轨。只怕大凉军马就在过来的途中,微臣建议还是先且撤退,回固戍城从长计议!”
“是啊,皇上重伤,还是疗伤要紧!”
争论之语越来越多,他们各抒己见。但李言修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段时间以来,他是如此愚蠢,以为她心中依然有他,只是放不下过去的芥蒂。奈何终究是他要的太多……
她的心狠硬决绝至此,完全不念任何旧情。如此境地之下,她爱不爱他,恨不恨他,还有什么要紧?
始终是无法感化的顽石一颗。
此前的关怀和忍让都被她弃若敝履,他还这样压抑自己的欲望做什么?他还傻傻地期待什么爱?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当初父皇的抉择……
泪水终是慢慢的止住,沉重嗓音坚毅含恨,一字一句:“禹城叛变,攻城!”
为了第一时间看见她安然无恙,李言修只带了一万兵马,连夜不眠不休赶赴禹城。
按照估计,禹城的守城将士除去折损,如今城中应该还剩有两三万。可这两三万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