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活不过三岁?哪个孩子活不过三岁?还有,母亲死对头……你是说晴姑姑?你真的是他的兄长?是先帝的孩子?你果然是去谋皇位的?”她内心倍感困惑,但也不是那么紧张,就是比较好奇。
凌峥沉yin一声:“我逐个回答你吧。”
萧容点头如捣蒜:“快说。”
于她此刻心情,很像是在听八卦,虽然充满好奇,内心却没有太多波澜,只是一副旁观者管闲事的态度。这种感觉很怪异,仿佛那不是她经历的事情,不是她认识的人。
“他只有一个孩子,那皇后董氏所生的孩儿,便是你生的李沣,是被他连夜抱过去顶替的,明白了?”见萧容迟疑地点了下头,凌峥又继续解释,“活不过三岁是医仙韩喻白的诊断,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听到些风声,大抵是与你身上的毒有关。”
“……”
“而你口中的晴姑姑,以前曾在大凉的教坊里营生,因为陷害过我阿娘,被我阿爹剥夺了名籍赶出大凉。不知怎么Yin差阳错救下你,当初我跟踪李致去寒山,准备取而代之,碰巧将她认了出来,打探后才知她苦心谋划数年之久,就为了让你以命抵命去刺杀孤苦无依的李言修,从而来报复我阿娘,让我阿娘折磨痛心。但是她不太幸运,Yin谋被我不经意发现,于是顺手把她解决掉了。本以此是放了你自由,可你也是勇气可嘉,孤身熊胆闯入皇宫,继续完成她的刺杀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终是被你得逞了。”
“原来我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灭门仇不是李言修所为,晴姑姑也知道。”
“嗯。”
“……”萧容扁扁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原来自己这么蠢的么?
“至于我的身份,现在也不必瞒你了。我阿爹是大凉皇帝凌嶍;阿娘是皇后陆芪,也是曾经在昭国轰动一时的珍妃。我与李言修不是同父异母,是同母异父。你时常偷看的那个印记是我阿娘在我们出生时用花汁刻的,每个孩子都有。”
“好吧,我明白了。”
“你不意外?”
“意外啊。”
“可你的样子看不出来。”
“嗯……我如今就是这个样子。”
“……”凌峥无言。
“这样说来他是挺惨的。不过有些也是他自找的,我并不愧对他什么。”萧容说得云淡风轻,揪着一绺头发玩得漫不经心。
谁让他暗中连番派人追杀她,他想自寻死路,当然要成全。
“第一颗药效果然最好。”
萧容对这重复的评价开始厌烦了,情不自禁冷声假笑:“骂我蛇蝎心肠就直说,弯弯绕绕累不累?”
“我是在夸你,心慈手软难当大任。同样是痴情种,李言修便比不上他爹,做皇帝太过软弱,只会败家。”他的语气总是淡淡的,没有明显的起伏波澜,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但萧容却隐约察觉出一丝怒其不争的意味。
她见他话多了些,心生疑惑:“我发现你跟之前也不太一样了。”
“是么?可能最近刚服用了一粒,情绪有些波动。”
“你吃过多少了?”
“七八颗吧。”
“为什么?”
“……”凌峥凝着她迷茫的眼眸,沉默了片刻,说,“不便相告。”
太子被废
两人站在长亭前聊了几句,亥时已至,萧容望一眼天上的浩瀚云斗,摸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便不与他继续客套,要了解药准备去吃夜宵。
樊州城内有宵禁,好在她身处城外,这一带最近跑过好几趟,记得往西三四里有一家客栈,他们的醉香鸭做得是一绝。
想着想着,她更加饿了。却听对面人说:“时间匆忙,我还没来得及炮制抑毒丸。”
“……”萧容瞬间没了力气,垂头丧气道,“何时才能制好,我再过来拿。”
凌峥抿唇不答,想起自己正被禁足中,是偷跑出来的,委实没办法给她准信。
从昭国逃回来以后,毫无疑问的,他遭到了阿爹的质问。
那个这些年已经慢慢将权利过度给自己的阿爹,竟会瞪着自己怒不可遏,逼问他为何动用赤威军染指昭国边境,说当初立他为太子,给他兵权,既是他为长子,又历来仁义稳重。然阿爹早与阿娘发过毒誓,只要李言修在位一天,就永远不会入侵昭国。此事作为儿女皆知晓,为何要破了他的诺言,害他做背信之人?
面对质问,凌峥没有回答。
他知道阿爹守信如命,此前也以此威胁过李墨央,不让坐上摄政王的李墨央有恃无恐,从而对李言修下杀手。由于李墨央那个人怕打仗,所以私底下一直在讨好阿爹,假意承诺,送了不少的好处。
阿爹不会同意攻打昭国,所以他才会私自启动赤威军,这个自己能随意掌控的十万Jing兵。
他有他的目的。不可言说的目的。
许是近来频繁服用赤练丹,阿爹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又问他是不是服用了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