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融入灵魂,想要阻止侵蚀,只能切断被感染的灵魂,rou|体躯壳尚在,还能让灵魂缺失的人苟延残喘活下去,但要像过去一样行动自如乃至Cao纵灵力,就必须补全灵魂。
哪怕支离破碎千疮百孔,只要补全了灵魂,也勉强装出与过去相似的模样来。
补全缺失的灵魂碎片可以通过旁人的灵力反哺。
灵力是灵魂力量的外溢,反哺回去置换却是千千万万倍的量。
觉醒者的灵力可以再生,但一次也就那么多,大多数人被吸干了也不够,而且一次性消耗太多对他们而言是个危险信号。
几乎就是拿命在赌,还未必能成功。
血亲挚友也未必愿意这样冒险,更不必说他们这样的陌生人。
牧迟雨咳嗽了两声,才觉得有力气说话了,他尽力移开视线,看向更年轻的那个人,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如果全无所求,那才是怪事。
年轻人却摇了摇头:“不用。”
牧迟雨脸上怀疑更深,年轻人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默,自我介绍说:“我叫程律,他是陈默。”
牧迟雨眼神微动,他听说过这两个名字,只是隔得远,从没打过交道。
至于多年前那次碰面,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我猜你也肯定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程律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呢,下雪天你收留我和哥住了一晚上——”
程律说,牧迟雨那是救了他们一命。
陈默这人身体素质强悍到可怕,几乎已经脱离了常人的范畴,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脆弱的凡人,而且他对外面世界的了解还比不上年幼的程律。
程律那晚发高烧,如果没碰到牧迟雨,最轻也是烧傻了的命。
而且那也是陈默一生之中最虚弱的时刻。
他们后面还跟着追兵,因为在牧迟雨家躲了一晚,恰好与那些人错开。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离开之后,牧迟雨没有上报任何部门组织,安静地保守了那个秘密,避免了一轮新的追杀。
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后面两人的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他们一直记着牧迟雨的恩情,所以前两天在接委托的时候偶然听说他的事之后,他们第一次推掉手头的任务,立刻过来找他。
幸也不幸。
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救下牧家的人,但好在最后还是保下了牧迟雨的一条命。
所以,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特意来报恩的。
牧迟雨听得愣神,半晌才喃喃地说道:“我那只是举手之劳……”
他付出的也就一顿晚饭和几件旧衣服而已。
程律说:“你可以把我们的帮忙也当做举手之劳。对我哥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刚开始有点不舒服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他在告诉牧迟雨,陈默很强,所以不用担心他是舍命来救他,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牧迟雨听得懂,几经纠结犹豫,感受到体内平缓流动的另一股力量,最终还是沉默下来,算是默许了。
除了处理家人后事的时候产生的两次情绪波动以外,牧迟雨恢复得很顺利,唯独担心因为自己的事给另外两人带来麻烦,协会肯定已经盯上他了。
牧迟雨心情沉重,另外两人像是没心没肺,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出门逛个街。
就在牧迟雨犹豫着要不要道别离开的时候,程律跑过来告诉他不用担心协会的事了。
据说在他休息的那段时间里,陈默提了把刀上门问候了一下协会的总负责人。
程律没说他们私下细谈了什么,总之后续圆满解决,会长同意放人,甚至还主动出具了纸面文书公告,解除与牧迟雨的工作合同,并且表示不会追究他的任何责任。
他们也不想留下一颗被感染过的定|时|炸|弹,至于面子上的事,在小命面前,那也都是可以放下的。
“总而言之,以后你就自由了。”程律问他,“想过以后去哪儿吗?”
牧迟雨不知道。
他肯定是要去找杀害家人的真凶的,可即便陈默提着刀上门帮着问了,会长也始终闭口不言,被吓怕了才支支吾吾说打电话的是跟他们私下里供些见不得光的货的人,实际上根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丝毫线索,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家被一把火烧没了,牧迟雨也不知道在那之前自己孑然一身应该去哪里。
程律问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理由有很多,比如牧迟雨理论知识和经验都很丰富,恰好弥补他们的短板,正好他们也刚刚准备离开上一座城市,想找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并且真正安定下来。
还有关于牧迟雨自身的。
被感染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来得就要容易得多,即便不靠近任何侵蚀者感染源,后续自身也会慢慢滋生一些负面能量,一点点转化成感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