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紘看她神情落寞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说:“既然已经走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他环视一圈,说:“我来呢,除了送张涛给你当厨师。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你和我孙儿的合作,那个海外博物馆系列线上课程……”
“恩已经确定好了主题,这周末便开课。本周是美术主题《拉图尔的烛光》,群里报名人数还是很可观的,进展顺利……下一步准备做艺术游学的项目,第一站是意大利……”
兀紘撇撇嘴:“虽然我是不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啊,开课选拉图尔,他的作品静谧含蓄探讨生死和宗教……这个嘛,我没有发言权。但我总觉得应该开门红红火火的,选个喜乐的主题更好一些。”
“兀紘先生所言极是。不过,这也是我们公开征集客户想法,投票选出来的,少数服从多数。”
“好吧,你们年轻人做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有第二件事,莫寐说有一些古董要处理,在哪?”
救星来了,清越长呼一口气:“是挺麻烦一件事。如果不好处理,就还是塞回鱼塘吧,这样更好办一些。”
“没有不好办的事,就是一些古董嘛,买家我已经找好了。黄老板家三代都是做古董生意的,什么大货都见过。我们是老交情了,我今天来先拍点照片给他发过去,行了他过两天来收货,肯定给你行内最好的价格……”
兀紘前一秒笑的轻松灿烂,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兀紘的笑容顷刻消失了,他迅雷关上了房门,瞪大了眼睛说:“莫寐是不是对‘一些’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清越耸耸肩。
兀紘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些宝贝,蹲下来看半天才敢上手去摸,禁不住地说些感叹的话:“何家祖上殷实啊……莫寐守这么多年不容易啊……可不敢让外人看见了,可是要招来横祸的……”
看了半天,兀紘把放不进箱子的几个大件瓷瓶还有几件珠宝首饰拍了视频和照片,发给黄老板说:“一共就这十来件,大概报个价,我今天就给你带回去了,就不劳你跑一趟了。”
挂完电话对清越说:“再好的交情也禁不起这么一大堆宝贝考验的。这几件我先带走让黄老板出手,剩下的你先锁起来,我慢慢想怎么处理。你给个账号,我把钱给你转卡里。”
兀紘的动作很快,第二天钱就到账了,清越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数字了。
“何昔”没有了海老板,后院鱼塘里也没有了七海蓝色的鱼尾,厨房里也换成了张涛,小苗已经连着好几天叨叨说要当面谢谢海老板,因为海老板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笔钱给妈妈看病……
清越坐在床上,项链吊坠的光从镜子里反射到她脸上,一道光擦过。海老板给她戴上项链的那天晚上,他说他以为开启了清越的开关。他的味道,好像一直没有散,就是那股清淡淡的水草香气,清越俯下身来,满床都是……
清越感觉自己变傻了,心里胃里嗓子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出不去,脑子也被堵了。洗漱刷牙刷了半天,发现自己用的不是牙膏,而是洗面nai,吐了半天吐不干净,差点要去医院洗胃;出门要买牙膏,溜了一圈不知道干了什么,回来发现没有买牙膏;钥匙明明就在手里拿着,把门锁上了,到处找不到钥匙……
小苗也发现清越不对劲,她每天也不知道收拾,别说化妆了,连头发都不梳。不爱说话,嗜睡,早上很晚才起,吃完中饭没什么事又去睡觉,晚上又早早睡了,每天都是睡不醒的样子。一天就中午一顿饭,本来就瘦,这才几天工夫,看起来都瘦成筷子腿了。
小苗担心,上网查,找人问,怎么感觉清越姐的症状那么像轻度抑郁症呢……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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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远市的夏末,一到夜里说凉就凉了,都等不到下第二场秋雨。夜里坐在鱼塘边,风过水面,凉飕飕的。清越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却还在水塘边坐着,一坐就坐到半夜。
小苗已经劝了三回了让她回屋了,没用。别说水塘边风凉容易感冒,光蚊子都够受的,但清越就跟没事人一样,呆坐在塘边喂蚊子,坐够了进屋关上房门就不出来了。幸亏她还有个博物馆的线上课的正事要忙,不然可能要整天整天地昏睡。
听到有声音,小苗到鱼塘边查看,原来是清越的手机落塘边了。有人打电话过来,小苗拿起手机,是一个叫栗璃的人。这个名字小苗听清越姐说过,小苗自作主张地接了电话,说不定栗璃能帮上忙呢。
“你好啊,你是清越姐的朋友吗?我跟你说啊,你能到明景村来一趟吗,清越姐的状况不太好啊。”
“啊什么状况不太好?她怎么了?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没事。”
“清越姐,感觉得了抑郁症……”
小苗给栗璃描述了清越的各种行为,栗璃哈哈大笑说:“她哪是什么抑郁症,她是得了相思病!”
栗璃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何昔,把清越从床上拽起来,说:“你窝在床上伤心有什么用?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