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早已不是胆小怯懦的小乞丐了,当下凶巴巴地还瞪一眼,心道:“你加给我的耻辱,我一定加倍奉还!”心念一动,忽然盈盈转身,出手拦在两个对打的少年中间,叫道:“住手!都别打了!”
两个少年一个关怀姐姐,一个醉心佳人,都怕伤到她,便急急地收住手。
知礼向白衣公子裣衽一礼,道:“公子,小女子有礼了。不知舍弟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公子明示。”
白衣公子Jing神陡振,将折扇在手里一敲,笑yinyin地深深一揖,道:“原来这位是姑娘的弟弟,失敬!失敬!”
知义和绛衫少女见他对知礼一脸色迷迷、神魂颠倒的模样,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痛揍一顿。
知礼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当街打斗,终是不雅。清姑娘脸皮薄,看得头疼,已经回客栈去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谈。”
白衣公子满面含笑,对知礼连声称是。
却听得“砰”的一声,一块石头不知何时横空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白衣公子的头上。这便是他未婚妻的拿手好戏,他虽早已察觉,却不敢闪避。只不过不知被砸惯了还是练了什么功夫,被砸的地方啥事没有。
又一块石头飞来,打在白衣公子的膝盖上。这石头虽比上一块小得多,力道却凌厉数倍。他猝不及防,身子摇了几摇,一个侧身,咕咚一声,摔入了西湖中。
第二块石头乃是知义所扔,见他中招,笑得前俯后仰,道:“兄台,对不住啦,手太滑,多有得罪。哈哈!”
绛衫少女大吃一惊,叫到:“无拘!”连忙奔到岸边,伸手去拉。白衣公子浮上水面,拉住她的手,拖泥带水的爬将上来,一身白衣华服污迹斑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在知礼面前,不好发作,只是狠狠瞪了知义一眼。
十九、相逢一笑
白衣公子一行人所住的客栈离西湖不远,是一栋Jing雅的二层高楼。店门口搭建彩楼,绣饰相招,掩翳天日。走进一看,朱门绿户,珠帘绣阁,垂幕彩帘,吊窗花竹,廊庑掩映,画屏迤逦,陈设极为奢华。
他们上了松木梯级,走进二楼西头的雅座,选了一个临窗的桌子,正好低斟浅酌,俯瞰烟波缥缈的西子湖。
白衣公子已更衣回来,折扇一摇,立时就恢复了倜傥洒脱的模样。他眉开眼笑请姐弟俩入上席,自己拉着绛衫少女坐在下首,惹得绛衫少女连连瞪眼,只当没看见。他拿过菜单一连点了十几个菜,俱是鱼虾鳖蟹、鹑兔脯腊、时新花果等高档食蔬。
一个男仆走过来,正是阿福。知礼见到他,便浑身上下全不是滋味。阿福对白衣公子低声道:“少爷,小姐说她身子不适,等一会儿再过来。”
白衣公子点点头,道:“你叫厨房再炒几个清淡的素菜,熬些米粥羹汤。她吃不惯大鱼大rou的。”阿福答应一声便俯首退下。
知义听了他们的对话,插话道:“难道清儿姑娘平常吃得这么素淡么?难怪弱不禁风。”
白衣公子瞪他一眼,悠然摇扇,道:“关你什么事!”
没过多久,果菜酒水纷纷送了上来,杯碟都是Jing致的细磁,器皿Jing洁,形态鲜妍,颇为别致。
四人互叙姓名。白衣公子名叫樊无拘,绛衫少女名叫李灵音,是樊无拘的未婚妻子。
知义道:“不知那位清儿姑娘……”
无拘打断他的话道:“清儿是舍妹的小名。请龙公子不要乱叫!”
清儿的闺名叫清心。知义原本担心清心和无拘是情侣的关系,此时一听清心是无拘的妹妹,心中狂喜,暗道:“早该想到了,他们长得很像么!”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呵呵直笑。
无拘皱眉道:“龙兄弟,你傻笑什么?”他见这小子衣衫鄙陋,嬉皮笑脸,说话颇有些油腔滑调,又把他打落湖中,不禁心中生憎,对此人觊觎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嗤之以鼻。殊不知知义也有相似的念头,见他是个纨绔子弟,自命风流倜傥,身边有了个未婚妻,却还对他姐姐色迷迷的挤眉弄眼,着实令人厌恶。
知义正满心盘算着如何寻个机会接近清心,压根没听到他的话。
无拘叫道:“龙兄弟,你究竟是何门何派?为什么懂得我家的家传功夫?”
知义听到这句话,脑际间如电光火石一闪,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心中登时雪亮,笑问道:“阁下的功夫乃是家传?”
听得无拘作了肯定的回答,知义狂笑不止。
无拘一拍桌子,喝道:“你到底笑什么?”
知义好不容易止住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巧。我和姐姐是仙剑派的弟子。我们仙剑派十九年前出了一个叛徒,恰好也姓樊,单名一个拓字。兄台可认识?”
此话一出,无拘和灵音都是霍然变色,惊骇非同小可。无拘轻咳一声,尽力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道:“家父的名讳恰好也叫樊拓,可从没提起他与仙剑派有何渊源。”
知礼暗自惊奇,想不到这两兄妹便是樊拓的子女。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