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义陡然一惊,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深深还礼,道:“清姑娘,别客气……在下怎么敢当?”见她维护自己,不介意当日冒犯之处,他浑身一颤,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清心见他直直望着自己,神气如痴如狂,脸上一红,甚感娇羞。
无拘对妹妹道:“清儿,你也坐下吧。”拉清心靠着他身边坐下。清心满脸飞红,低头抚弄衣角。无拘斜眼瞥见知义还在痴痴凝望妹妹,面上隐隐有怒色。
知礼见情形尴尬,轻轻扯扯知义的袖子,知义呆若木鸡,浑然不觉。知礼只得用力掐了他一把,低声叫道:“三弟,醒醒啊!”知义全身跳了起来,一定神,笑道:“都是一场误会。呵呵!”
二十、画像疑云
知义回过神来,对知礼微笑道:“姐姐,这里很不错啊,我们正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如我们住进来?”知礼点头道:“好啊好啊!”听了他们的话,灵音忍不住递来个大白眼。
知义招呼来店伙,向客栈要了两间客房,把行囊递给店伙。那店伙是个新手,一个不小心,行囊掉在了地上。
一幅画卷从行囊中跌出,正是那幅紫衣美人图。店伙连忙低头去捡。卷轴展开了一半,图中美女竟是栩栩如生,便如要从画中走下来一般,丹青妙笔,实是出神入化。
这哪里是一幅画像,简直是一活生生的玉人。店伙登时愣在原地,一只手僵住不动。
无拘瞧见画中人,竟像遭了雷击,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知义见他愣神,不禁讪笑,压低声音对姐姐道:“你瞧那姓樊的,可真叫色迷心窍,一见了画中的美女,就六神无主、魂飞天外了。”
知礼望了一眼,见清心、灵音也在凝神看画,脸上都是满脸诧异的神情,便悄悄对弟弟道:“可是那两位姑娘也是一样的吃惊呀!”
正在姐弟俩暗自称奇之时,无拘已转过脸来,神色肃穆,问道:“龙兄弟,恕我冒昧,不知这幅画从何而来?”
知义笑道:“敢情樊公子看上画中的美人了?嘿嘿!只可惜画中人……”
“别胡说八道!”无拘大怒,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画中是我的母亲!”
姐弟俩面面相觑,莫名惊讶。沉默片刻,知义干咳一声,问道:“画中人竟是令堂?”
无拘定了定神,脸色尴尬,道:“这个嘛,模样倒是挺像,不过比我娘逊色得多。”又对店伙催道:“还不快走!”那店伙连忙收起画像,快步走出。
“也难怪。确实有几分相像。”知义斜眼去瞧清心,笑道:“若非令堂有天仙般的美貌,又如何生得出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儿来?”只说得清心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神色十分尴尬忸怩。无拘听了不禁皱眉。
“画中人不可能是你娘。”灵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模样确实很像,但是身上穿的分明是南诏国贵族的服饰。而且居然面带笑容!要知道樊叔母从来不笑,总是冷冰冰的,一脸别人欠了她的钱不还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娘!她也是你未来的婆婆!”无拘怒斥道。
“我说的是事实。”
“你总共没见过我娘几次。”
“别人都这么说。”
未婚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知义嬉皮笑脸打断他们的话道:“郡主看得没错。画中人正是……名动天下的南诏国第一美人,叫什么我忘了。十八年前,我爹娘到南诏国游山玩水,听当地人说,南诏国第一美人是天下罕有、举世无双的绝色女子,连我中原的什么西施貂婵、昭君玉环都远远及不上。他们不信,便找来见过那女子的画师,凭记忆画了这幅画。可惜那时候那女子已经失踪了,没能亲睹芳颜,是为憾事。却没想到原来那女子嫁给了带兵对抗南诏国的大将军靖远候,还生了一对伶俐俊秀的儿女,真是一场可歌可泣的千古绝恋!”他此言本是试探,故有所保留。
即便这样,他每说一句,无拘和清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无拘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蓦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叫道:“我娘不可能是什么南诏国女子!”他心中烦乱,却没留意到十八年前正是南诏国悍然入侵大唐蜀地之时,蜀山仙剑派的龙氏夫妇如何会选这个时候到南诏国“游山玩水”、见识绝色女子的美貌?
“哥哥。”清心又开口了,声音异常轻柔,有如清晨露珠滴落的轻响。
“娘十八年前嫁给爹时,恰好受过重伤,以前的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娘。娘的户籍上写着杭州。可我们打听了这么多日,也没找到一个人在十八年前见过娘。”清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打开,画中是个宫装紫衣贵妇,确实和那幅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只是面孔端庄凝重,少了一种神韵。
“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问过,也许那里就有母亲的消息。”无拘提高了音量,神色郑重而急躁。
“干嘛对清姑娘这么大声?”知义一颗心全放在意中人身上,见无拘对妹妹声色俱厉,立刻对他高声叱责,怒目相向。
无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