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义睁开眼,捂着脑袋道:“没喝多少酒,怎么就醉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见知礼艳美的娇颜上,尽是迷惘痛苦的神情,担忧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知礼轻轻叹道:“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梦里清晰得像亲身经历过一般。醒了之后,痛苦得无法忍受。”刚刚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呢?虽然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回想那些片段,就有种很温馨又很痛苦的感觉,莞尔、喜悦、感伤、哀愁,交相杂落,胸口就痛的好像要给撕裂了般,眼眶忍不住shi润起来。
“别想了,只是梦而已。”知义安慰道。
无拘伸了个懒腰,觉得头上极痛,用手一摸,叫了起来:“头上有个大包啊!好痛!”
灵音神情古怪地瞧着他,有点羞恼,又有点懊悔,道:“好像梦里拿酒杯砸你来着……”
无拘望了她一眼,道:“我又没干什么,为什么拿酒杯砸我?”
灵音铁青着脸,冲他大叫道:“你还没干什么?”伸手就要抓他的衣襟。
无拘连忙捉住她的手,竖指放在她的唇边,道:“音儿,做梦而已。快醒醒!”
知礼看不惯他们暧昧的模样,轻轻别过脸去,却见清心指着前方的花舫,叫了起来:“你们快看!”
众人转身一望,只见花舫在水面上晃晃荡荡,空无一人,都不禁大吃一惊。
那神秘女子突然间无声无息的就此失踪,到底甚么缘故?
“我记得醉倒前,看见花舫上有个歌女来着……”无拘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道:“难道是见鬼了?”
灵音斜睨着他,道:“怕是遇到狐狸Jing了吧。”
无拘一怔,回过头望着她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知义道:“若真是狐狸Jing,是你们要找的冤家,现在可就惨了!”
月光淡淡,碧波荡起了阵阵涟漪,他们所坐的花舫被夜风吹得飘飘荡荡。
他们只觉得身后仿佛挂起一阵Yin风,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知礼感到害怕,说道:“真是诡异得很,我们还是回去吧。”
无人反对,知义和无拘持桨荡舟,向湖岸滑去。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闻桨声以及湖水和船身相擦的轻声。
他们刚走,水中扑地一声冒出一个美丽的头颅,正是千媚,长发散乱,衣衫尽shi,露出了玉肤冰肌,妙目圆瞪,低低骂了一声:“该死!”
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对她说道:“以你的资质,何苦为那只愚蠢的狐狸卖命?”
千媚愕然,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黑影在月光下隐隐约约,说不出的诡异邪魅。
二十八、深宵惊魂
众人登岸返回客栈。知义把知礼送到客房门口,耳语道:“晚上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人,特别是那个黑衣男子来的话,只要大叫一声,我就会来救你的。”
知礼怔了怔,才想明白他的意思,只觉耳根一热,泛现出满脸羞红,垂下头去,道:“可是他……似乎没有对我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啊?”声音细若蚊yin。
知义压低声音道:“很难说。你的那杯酒里被人下了蒙汗药!”知礼不禁大惊,双眼圆瞪,几乎叫出声来。
知义又道:“那种蒙汗药不是立即发作,而是一个时辰之后发作的。我也不敢肯定是他下的。但他一直跟着我们,不知想干什么?今晚一定有动静!”言罢眨了眨眼,便离开了。
知礼心下忐忑,进房合衣躺下,不敢闭眼,也没熄灭案上的烛火。
房内空空荡荡,雪白的月光照了一壁。
她心chao起伏,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神思飘忽,柔肠百折,心头无端闪动的全是黑衣少年魁梧伟岸的影子、他冷冷的话语、比鹰隼还利的眼光。
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有别样心思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吗?
这样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心头一闪,知礼几乎跳了起来。
不可能!自己连那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他动了心?
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的古怪。
月亮已渐到中天,宁谧的清辉透过窗户洒入,碎落在床前,如水银泻地。
万籁俱寂,微风过处,一条黑影,蓦地扑入窗来,倏忽溜进了她的房间。她顿时心惊rou跳,却猛地发现四肢软绵绵的,完全动弹不得,想要张口喊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黑影向她靠近,她细细一看,只见那人的身材甚是娇小苗条,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用一块黑纱蒙着,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眼眸,竟似乎是个女子。鼻端竟闻到一股浓烈馥郁的馨香。她猛然想起,这是李灵音身上的味道。
知礼心头一震,难道这女子竟是李灵音?
可她为什么半夜里闯进自己的房间呢?她要偷东西么?她贵为郡主,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来偷呢?
黑影摸索了一阵,把手伸向她胸前晶莹光润的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