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星月向窗内挥落点点银光,树影横斜,花香扑鼻。
知礼此刻更是难以入眠,心乱如麻。冰玉、铁面,交织着眩目的光芒,在她眼前不断地闪耀!她已分不出心中是忧是怨。
“清儿!”“清姑娘!”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两声大叫。
“出了什么事?”知礼急忙披上衣衫奔出,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黑影,在月光下暗淡深沉,正是那个神秘的黑衣少年。
此时雾色渐浓,四下里茫茫一片。月光如烟,交织在淡淡的夜雾中。
月光下一条人影自屋檐上窜下,迅若流矢闪电,飞也般的疾行。那人蒙着黑色面巾,怀中横抱着一个绿衫少女,稚颜花貌,雪肤樱唇,不是清心是谁?
知义和无拘都是惊骇无比,调息御风,纵跃如风,飞掠而去。
知礼见到那诡异的蒙面人,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灵音急忙大叫道:“无拘,等等!”哪里还瞧见他们的身影。
轻轻的雾气如一幅纱,遮住了一切,寂然如梦。一阵微风拂动,雾丝飘飘地掠过树间檐下。忽听得一声冷笑,声音甚是娇媚,迷雾中缓步走出一个红衣女子,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火狐女!”知礼见到此人大吃一惊,不禁惊叫出声。灵音一听,惊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霎那间,黑衣少年伸掌把灵音向那红衣女子怀中一推,拉起知礼就狂奔而去。
灵音咋见杀母仇人,竟吓得魂不附体,周身动弹不得。她花容惨白,樱唇抖颤,一对晶莹秀目满是惊恐之色,全身的衣服已被冷汗shi透。蓦地里一只冰凉如雪的手摸到了她脸上,缓缓向下移,摸到了她鼻子,再摸向她嘴巴,一寸一寸的下移,终于叉住了她咽喉,两根冰冷的手指挟住了她咽喉,渐渐收紧。
灵音只觉脖颈犹如套在一个铁箍中,哪里还记得什么血海深仇,又是惊惧又是恐怖,叫道:“饶命!饶命!”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喉头的手指忽然松开,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现在就杀了你,岂不少了很多乐趣?”手轻轻一抬,便把她重重推倒在地,痛得全身骨头都如散架一般。灵音挣扎着爬起来,喘着粗气,惊怖未消,几乎不敢相信对方已经放过自己。接着又听到一声冷笑,红影一闪,便消失了踪迹。
“出了什么事?”这轻柔的语声在她听来就如仙乐一般。只见一个少女缓步走来,身形娇小,碎步轻盈,如弱柳拂风。
灵音一见那少女,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道:“清儿!你还在?那……刚才那人是谁?”心底却泛起了欢喜和欣慰。
那少女正是清心,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白玉般的脸孔上,如梦似幻。她低声道:“我听到吵闹声,就赶紧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灵音喜不自禁,赶紧上前抱住清心,仿佛怕她忽然消失似的,忍不住落下泪来。
“到底怎么了?哥哥到哪里去了?”清心焦急地问道。
灵音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描述一番。
听灵音说了经过,清心沉下脸,一跺脚,道:“唉!”灵音自和清心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这等焦急模样,紧颦秀眉,一脸愁苦。 清心又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见灵音指向西北方向,便快步御风奔去。
“别丢下我!”灵音又急又气,大叫出声,可清心早已消失不见了。刚有个人可以陪伴她,现在又匆匆走了。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她喃喃自语,泪水涟涟。放眼望去,但见月华如水,星辰寥寥,映出地面上一道孤寂的倩影。
知礼被黑衣少年的大手紧紧牵住,紧张之余又不免有些害羞,奔跑急速,感觉飘飘然就像在天空中飞翔。
两人疾奔如风,只觉身后Yin风阵阵,一个火红的影子已如闪电般追至。
呼呼声响,气浪鼓舞,黑衣少年与火狐女交上了手。火狐女手掌翻飞,凌烈如电,将黑衣少年逼得险象环生。两人一前一后飞掠如电,光浪飞涌,枝飞叶舞。
知礼只看得惊心动魄,却听身后隐约有呻yin之声,转头一看,只见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卧在地上。她连忙奔过去,见是无拘,瘫倒在地,忙走近相扶。
无拘猛喝道:“别动!我肩上中了毒针。”
知礼低头一看,他肩上被刺穿了一个小洞,深黑如墨,青肿溃烂,流出的血ye,竟带有紫黑之色。身边扔了一块布片,像是知义的袍子上撕下的,裹住一枚长长的银针。针尖闪着银鳞般的光泽,显然淬有剧毒。她大吃一惊,陡然间心如刀割,急问:“怎么回事?三弟呢?”
无拘道:“我一时不慎,中了敌人的暗器,令弟帮我拔下毒针,又给我服下贵派解毒灵药。我催他去追劫走妹妹的人。”
知礼见他不急不躁,更是心焦,脱口道:“可我看你的样子,毒似乎还没解?”
无拘温柔一笑,道:“别管我,快走!”
知礼听到他心中挂念着自己,更是说不出的伤心,跪在他身旁,哽咽道:“我……我……”泪水如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