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把话说得高深莫测,却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她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沈祯虽跋扈,却有些愚蠢。可沈舒不同。
她聪明。
与聪明人说话,自然是比学数学要费脑子的。
想到这里,沈昕心中有些疑虑。她突然侧过头,与沈舒四目对视。
“二姐可知,我在回府的路上竟遭黑衣人追杀?”
沈昕说这话时,眼睛根本不敢眨一下,只希望能从沈舒眼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从而找出对她痛下杀手的那人。
令她意外的是,沈舒连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没有。没有惊愕,没有心虚。她眼中只迅速透出对沈昕的关切,这焦急的反应倒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竟有此事?待我去告诉父亲,定不放过这些狂徒!”
沈昕心中失望,面上仍十分镇定。
“我只不过随便一说罢了,哪会有什么黑衣人呢?若真有,只怕我今日也见不到二姐了。”
沈舒这才放心,缓了一口气。
“还好六妹只是随便一说,倘若真有此事,那必得查清主使,否则后患无穷啊。”
沈昕何尝不想查清主使?只是经此一试,沈舒并非主使,沈祯也没这么多手段心思,郑氏若想害她又何需遮掩……
一时半刻,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舒回房后,见二姨娘掩着口鼻咳了几声,连忙上前关切道:“娘,这是怎么了?”
二姨娘一边用手帕轻拭下巴,一边摆了摆手。“老毛病了。倒是你,那沈祯如此盛气凌人,你在她身边定是如履薄冰。”
沈舒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娘和我忍让郑氏与沈祯多年,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二姨娘疑惑地抬起头,追问道:“什么好机会?”
沈舒缓缓站起身。
“娘别忘了,父亲为何突然决定接沈昕回府?到时沈祯与沈昕斗得两败俱伤,这个机会就一定是女儿的。”
她说罢,胸有成竹地微笑着。
通过沈舒近几日的观察,现在的沈昕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软柿子。她此番回府,定会给郑氏重重一击。
一如既往地收敛锋芒,必能坐收渔翁之利。
从今天起,沈昕的数学小课堂就要正式开课啦!
大概是郑氏不放心,特地派了秋禾过来在沈祯身后服侍。
沈祯一脸不情愿地皱眉噘嘴瞪着沈昕,厌烦都写在脸上。沈昕刚给她讲了几句多项式,她便开启了找茬模式。
“这里还真是穷酸啊,连炭火也没有?真是要冻死本小姐了!”
沈祯夸张地叹了口气,傲慢地把手缩进衣袖里,东张西望打量起简陋的环境,全然当沈昕是空气。
小手一缩,随便你说。
沈昕也不生气,只半开玩笑地回道:“哎呦,好东西前些天长姐不是悉数都拿走了嘛,连炭火也不例外呢。”
沈祯正打算在父亲面前告状,听她这么一说,倒也心虚起来。
“罢了。”沈祯不耐烦地皱着眉。“本小姐渴了,茶水总该有吧?”
你好像不找事难受。
还好沈昕早就想到她会如此,一早就让丫鬟备下了茶水。沈祯向茶碗里嫌弃地一瞥,气愤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这什么破茶!好你个沈昕,竟敢苛待本小姐!等我告诉父亲,好好惩治你一番!”
“长姐息怒啊,好东西前些天长姐不是悉数都拿走了嘛,连好茶叶也不例外呢!”
沈昕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方才的话。她面上装作恭敬,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呢。刚拎包入住,你就把我屋里搬得跟没装修似的……
沈祯果然又像方才一样没了底气,只得气冲冲坐下了。不过她也确实口渴,无奈只好拿起茶碗嫌弃地端详着,倒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终于,她面带痛苦地喝下了那茶,神情倒是与沈昕喝中药时别无二致。
好家伙,有那么难喝吗?
沈昕今早刚喝过这茶,当时她还觉得这茶赛过某观音呢。
沈祯的两次找茬挑战都以失败告终,她也懒得再说话,只自顾自地开小差。没到半个时辰,她便又开始了第三次挑战:身体不适。
这请假理由沈昕见得多了,却也没拦她。
惊,官二代嫡长女沈祯咸鱼石锤,
第一节课就逃课了。
不过正好,这样她也能放一天假。
沈昕这样想着,便迷迷糊糊地斜靠着椅子睡着了。等她又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沈舒已经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
“……不知二姐何时来的?”
沈昕迷迷糊糊看见沈舒,突然便清醒了。她低头看了看被口水浸shi一大片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沈舒尬笑着。
好家伙,大型社死现场。
不过沈舒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