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将沈昕押到了正殿。
此时沈太尉在正殿似乎已等候多时,他眉头紧蹙着,正色地看着沈昕。
沈昕如何也想不到,她第一次正式见自己的父亲,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郑氏嗔目怒视着沈昕,咬牙切齿道:“老爷,就是她要害祯儿,您可要为祯儿做主啊!”
瓦特?
沈昕脸上写满了问号。
数学的威力这么大吗?然而是你主动让沈祯学数学的啊?
沈昕问心无愧,不卑不亢地看着沈太尉。
“父亲,女儿没有。”
“你还狡辩!”
郑氏气得浑身发抖。“祯儿中毒昏迷不醒,这下毒之人除了你还会有谁?沈昕啊沈昕,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昏迷?
怎么会昏迷呢?
看郑氏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陷害,更何况沈祯是她的女儿。
此时的场面僵持着,沈昕一直不承认,郑氏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沈太尉也无从发落……
沈舒试探着看向沈太尉,替沈昕求情:“父亲,若真是六妹给长姐吃错了什么,也定是无心之失。毕竟六妹对长姐一向敬重……”
沈舒这么一说,僵局倒是被打破了。郑氏突然便有了眉目,转头看向秋禾。
“秋禾,你一直陪在祯儿身边,沈昕到底给祯儿吃了什么东西?”
秋禾瞪了沈昕一眼,大声回答道:“回夫人,大小姐喝了六小姐的茶,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不可能,那茶我也喝过了啊!”
沈昕见郑氏与秋禾像唱双簧般乱扯,连忙辩解。
那茶当真好喝,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若是茶真有问题,她自己早就先行一步了。
……对了,沈舒也喝了那茶啊!
想到这里,沈昕连忙转身求助沈舒:“舒姐姐,你我都喝了那茶,二姐帮我和父亲说啊!”
沈舒见她主动求助,微微抬眼看了看郑氏,犹豫着缓慢开口道:“女儿的确也喝了六妹的茶……”
沈舒说到这里,见郑氏正狠狠地瞪着她,突然语塞,作纠结状。
“可是别的……女儿实在不清楚。不过六妹无辜,父亲母亲何不派人取长姐喝过的那碗茶,让郎中看是否有毒,这样也好还六妹清白。”
听了沈舒的提议,沈昕才稍稍放下心。
问心无愧,自然不怕这些。
在下人去沈昕房里取茶水的这段时间里,正殿内又是一片死寂。
其实郑氏让沈昕教沈祯,不过是想找个机会陷害她,或是直接不声不响地了结她,可万万没想到……
郑氏穿着一身华丽的暗蓝长衣,衬得她眼中似有阵阵寒光。她皮笑rou不笑地打量着沈昕,让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慢慢走近沈昕,抬起下巴在耳边低声说着。
“你害祯儿,不就是想得到那个机会么?”
郑氏说罢,又微微收回下巴,斜眼看着眼前这张令她无比憎恶的面孔。
长得真是与那个贱婢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狡诈,让她防不胜防……
她虽云淡风轻,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你休想。”
沈昕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怎么太尉府的人和事都莫名其妙的?
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毫无理由的莫名其妙。沈太尉突然接她回府,可能就与郑氏所说的机会有关。
更何况,沈舒曾暗示过她,她突然被接回府是有目的的。
取茶的下人们这时匆匆赶回来,跪下将手里盛着的那碗茶呈给郑氏。郑氏瞥了一眼,又转头看向郎中,下巴一抬示意他去检查。
郎中上前用手在茶碗里蘸取了一点,低头嗅了嗅,又作揖禀道:“只凭这茶水,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庸医说话的意思,还非得找出点什么问题来证明是她给沈祯下的毒才甘心?
沈昕不服,高声抗议:“父亲母亲既已验过,总该信女儿了吧?”
“你心思Yin毒,谁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肮脏手段害祯儿?”
郑氏冷森森笑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沈昕正要反驳,冯常便匆匆进了正殿。
冯常与沈昕对视一眼,弯腰行礼道:“舅父,舅母。”
沈昕见冯常来,终于有人能帮着她辩解几句,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有理我怕啥?
郑氏见冯常来,脸色rou眼可见地沉了一下。她不悦地皱皱眉,表面却仍装出一个舅母的样子。
“四少爷这时候不在自己房里,跑这么远来正殿做什么?”
好吧,她就差明着说“你怎么又来帮沈昕了?”
冯常倒也机智,折了个山路十八弯:“听说祯姐姐病了,故来看看祯姐姐有没有好些。”
……等等,这山路十八弯折得好像有点不大对?
果然,郑氏冷冷一笑,冷峻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