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傍晚从光正殿出来,走到上阳宫外,看到有个人被人押着站在那里,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视他作眼中钉rou中刺的燕王世子谢重娄。
不过,如今他已经是个庶人了。
谢重娄面露凶恶,戾气毕露,脸色异常苍白,看着很像那从Yin间爬上来索命的白无常。
“......小杂种。”他道。
恒王盯着他,嘴上问旁边的随从道:“这疯子怎么会来这儿?”
“回殿下,是皇上宣召。”
谁知谢重娄听到“疯子”二字,竟突然暴跳如雷,猛然挣脱身后的人,几步冲上前来,揪住了恒王的领子,力气大到几乎把人微微提起了几分。
恒王却歪着头冲他笑:“果然是个疯子。”
“殿下!”
恒王抬手,制止了想要冲上来的宫人。
谢重娄举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抡过去,被恒王一掌盖住,往右一扭,整条手臂都转了过去。
骨头仿佛发出咔嚓一声,谢重娄的脸色登时不对劲了。
旁边几个宫人都看呆了,谁能想到身受重伤才刚痊愈的恒王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恒王却还没有松手,他笑得像个孩童般顽劣,死死地捏着那一段,就像在玩什么玩具。
谢重娄满头大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殿、殿下......”宫人觉得不好,迟疑着出声阻拦。
恒王哼笑:“从前你是世子,本王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本王想把你捏成圆的还是方的,都没人管的着。”
谢重娄被恒王捏碎了骨头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楼知春得到消息,立马就告诉了李韬。
李韬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有些漫不经心:“他们二人倒是有缘分,总能撞到一块儿去。”
“有蹊跷?”
李韬:“不如让人查一查押送谢重娄进宫的人,看他们背地里——和哪个宫的人有过牵扯。”
楼知春苦笑着摇头:“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怎么?楼大人最近很忙?”
“倒也没有。”
李韬笑了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楼知春怒道:“侯爷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李韬:“到底怎么了?”
“哎,之前有一桩事没跟您提,”楼知春扶额,“其实这几个月,宫里总有宫女无故失踪,对方动的手脚很Jing明,恐怕......不是寻常人。”
“又是宫女?”李韬蹙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楼知春压低声道,“顾善德那案子,起码有具尸体,这一桩......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确定人还在宫里?”
“确定,”楼知春敲了敲桌子,“唐大人已经暗地里去问过了,禁军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骗人,除非这件事的主谋是皇......”
李韬看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
“总之,这事也不好办,”楼知春叹道,“最近,京城是不是风水不好?”
“兴许吧。”李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淡。
*
这日傍晚时分,苏蔺真又去了一趟平阳侯府。
上次来的时候,听闻苏允之感染了风寒,这次她特意带了些补品和点心过来,结果还是没见上面。
“小姐别担心,侯夫人不会有事的,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吧,免得夫人担心。”丫鬟道。
苏蔺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本来今日不至于耽搁到这个时辰,就是下午去买点心的时候,在南街被人chao堵了一会儿,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就在这时候,后头又有另一辆马车过来,慢慢地停在了侯府门口。
府里的小厮急匆匆地从府里跑出来接人:“是三爷回来了!”
片刻后,李霑下了马车。他正要进府,不经意瞥见地上掉着的一样东西,神色微凝,矮身捡了起来。
是一个湖绿色的荷包,绣着玉兰花。
他拿起来瞧时,无意中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味,当中似乎隐约还有一丝......
李霑目光一定,不自觉捏紧了那个荷包。
小厮瞅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朝前面的马车看了看:“三爷,可能是苏家小姐掉的,方才还没有。”
话音一落,前面的马车就往前去了。
“哎,人要走了!”小厮道。
李霑收了那荷包,重新登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跟上去。”
小厮一呆:“三爷!”
跟着苏家的马车一路开过朝阳街,眼看要跟上了,中间横过来一列粮车,生生地截了道,等了一会儿才能往前。
“跟的上么?”李霑挑开车帘。
车夫一笑:“您放心,保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