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御马紧紧地跟在那牛车后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给跟丢了,那便意味着,他会再次断了与自己这一年多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的联系。不过,一出西城的城门,来到城郊,人迹车马,就开始逐渐减少,若是他再这么近距离的跟着,难免不会被牛车上的人发现。于是,早已变得心思缜密的吴邪,赶忙拉了拉缰绳,让马把速度减下来,转而远远地跟在后面。
大约跟了一炷香的时间,吴邪就见前方的牛车在一个山间入口处停住,那个人影随即就下了车,又跟那驾车的人点头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在道谢吧!吴邪心想道。之后,牛车又开始往前走去,而下了车的人影就匆匆跑进了那个山间入口。
吴邪当即就跳下马,并将马弃于路旁,一边撩起自己的衣襟,一边向那个入口迅速追去。进了入口之后,吴邪大惊,没想到那小小的人儿竟跑得这么快,才这么下工夫就不见了人影。一时间心中大急,又赶忙往前追了一段,终于在一处坡路上,吴邪又看到了那个人影。想是累了吧,只见那人影越走越慢,吴邪也只好站定,平复了一下刚才一路狂追而来时,早已变得急促的气息,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人影后面。
跟着那人影在山间饶了几个弯之后,在吴邪快要感到晕头转向之际,一座极为雅致的山间别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人影此刻正站在门口慌乱的往四下里张望,吴邪赶忙藏身于一棵大树的树身内侧,后又慢慢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那人影见没人跟着自己,放心的松了口气后就进了别院。
看着眼前这座如诗如画般的山间别院,吴邪已是有些心灰意冷了,他以为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儿早已嫁为□□。但又有些想不通,为何她在那晚拒绝了自己的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况且,就算是她要嫁人了,也不用特意背着自己和灵啊,但为何她却连说都不愿说一声呢?最后,心乱如麻的吴邪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她清楚自己是喜欢她的,怕自己知道她要嫁人的消息后会太过伤心,所以才这样一直瞒着他们的吧!(愿望是美好滴,现实是残酷滴,可吴邪心中却一直是不信邪滴!)
想到此,吴邪心中有些不甘,很想知道她到底嫁给了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他见那门外无人,便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时不时还在旁边的树丛里躲一下。靠近了不少之后,吴邪发现,院墙右侧不远处,有一匹没拴绳的马正在吃草,看样子像是匹军马,因为在卫国,只有军马才会头戴红缨,以区别于其它马匹。而再看那匹马身上的佩饰,吴邪便更肯定了它是匹军马,且还是匹只有将军之类的人物才配拥有的良驹。
想着,吴邪就转过头去看那别院。院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是种满了花草的院子,由于角度关系,吴邪并看不出那院子的大小。遂他又将视线收回到院门处,只见,屋檐下有块门匾,上刻三字,不过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的一截,大半部分给那屋檐遮住了,吴邪猜不出是什么字。
于是,他就又往前挪了一小段,待他躲到一棵离大门只有十来步远的老树后面再望过去时,灵云居三个描金大字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还未及细想,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那种满花草的院子向外走来。
此刻,吴邪就这么傻呆呆的站在老树后面,看着那个面带愠色的人,就那么坦荡荡地从院子中走出来,然后潇洒的跨上那匹军马,在秋风的护送下绝尘而去。待那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之后,吴邪心中随即就生起了一股强烈的寒意,不由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那人,不是张起灵是谁?吴邪眯起眼,在心中冷冷地道。突然,他脸上又露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难道他们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过,又要怎么去解释,自一年前甄儿失踪之后,灵便每日都会以营中有事为由独自出府一趟,虽然每次出去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吴邪转念又想到,之前营中可并没有每日都需要他去报道啊!而且,有几次他走了之后,营中还特地派了人来府上找他,自己这才知他并未去营中,待他回来后,还是在自己的主动询问下,他才编了些借口来搪塞。
因为自己太过信赖他,而他又是个极不善造谎之人,所以,即使自己早已发现那些借口漏洞百出,却也从未故意去揭穿,只当是他真有什么其他事给耽搁了。只是,去年冬日里的一天下午,他身带丝丝酒气回来后,给出的那个借口,却实在是不得不让自己对他起疑,但最终自己还是没有再去追问。因为,吴邪始终相信,自己最重视的兄弟跟自己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秘密存在的!
但此时,吴邪心中的这份笃定,却像是被那秋风扫走眼前的落叶时所发出来的声音狠狠地嘲笑着似的,一颗真挚的心,也让这种嘲笑给彻底地搅乱了,再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为他二人来辩护的理由。
一个人,心中若是有了秘密,越是不想让自己最珍视的人知道,就越是容易瞒不下去。
本来,张起灵每次都是打算要故意背着吴邪去别院的,可奈何二人实在走得太近,并没有过多的私人空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