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底还是含着恨的吧,十几年的远离让他们没有约束的资格。
见父亲退了一步,柳央芙忙说:“待我回来再说。”急匆匆朝家门跑了,看起来还用了上乘的轻功。
柳昪深叹了口气,忽地又瞪圆了眼睛——
千难万怪只能怪东宫里那个自己教大的小子挖了自家的墙角!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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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卿。
七十九、相思恨
江尚吓得一愣。冬末天凉,棉衣也抵不过念阑居里的森然冷意。
他跑过来时帝王无力地靠在太子身旁,棋盘上几抹晕开的艳红血色刺人神经。那人微阖着眼,脸色白得吓人。
肖像着某人的太子殿下脸色黑得可怕,他只敢匆匆一瞥便低下头扶着皇帝进了房。
侍者们拿了他药箱放在他手边,当江尚拿起药枕金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颤得不成样子。
立在石桌旁的缃服青年手中握着一枚紫玉的棋子,凤眸微垂,正是沉默时刻。
念阑居里的宫人慌乱跑动着,一片混乱。青年把玩着棋子,回身接住了奔过来的少年。怀中人微扬起头,琉璃黑的瞳仁里映着他轮廓:“没事吧?”
容太子后背一僵,汗ye以超常的速度渗出浮在额上,以前顺口而出哄人的话现在卡在喉咙里,他只好轻轻吻在他耳尖上。
柳央芙却以为情况严重,在会被人瞧见的园里就轻抚着他的背。
不过当少年驻足窗边用练武之人很不错的耳力去听里面动静时,眸色微微寒起来。
八十、伤心事
床上的男人除去金龙常服,卧在床榻中的样子竟那般的脆弱。俊美样貌硬了棱角,平添沧桑。
微凉的指尖探上他的脉搏,还未确诊是否是中毒的脉象,榻上的男人闷哼一声,唇角缓缓溢出了黑血。
江尚取了干净丝帕过来,替他拭去唇边污血,却又慢慢缓下了动作。
这个人,安静地敛去当年的潇洒肆意,已不是年少的模样了,而他又何尝不是。
不知何时,长指按上他冒了点胡茬的下巴。那是深谙于心的轮廓。
他听见昏迷里的容珉君呢喃着什么,附耳过去时听见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名字。
那些抑制不住的眼泪就那么淌了出来。那么多年他没有哭,在他伤心出走的时候没有哭,在他被太后追杀的时候没有哭,在他受伤昏睡那么多年也没有哭,现在听到容珉君那么一声声喊着自己,却没办法止泪。
“留君……我的留君不哭。”正是最伤心,那人温柔声响在耳边,引得他阵阵战栗。
留君、留君。
——“我叫赫阑衣。”
——“岁月阑尽,本宫就唤你留君吧。”
八十一、劫成灰
容珉君急切地吻上他的唇,确认他的确在自己怀里,不再是午夜梦回那一缕幻影。
江尚慌忙地挣扎开去,忙不迭地要走。
还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断续地低咳,伴着那人一声声唤他的留君,让他再狠不下心走那一步。
当年他转身离去,让二人二十年来长久分别,尽管其中也是错杂原因。可如今再是一去不返,他也承受不起了。
江,不,赫阑衣终于疲惫,回身走回他身边,看见他堵在唇间的帕子上星点血迹。
“你、你不是......”装的么。
容珉君得寸进尺倚在他身上,低笑道:“一半装的,一半真的。”不然又怎能骗过那些人呢。
赫阑衣默然不语,为他轻柔拭去血迹,敛下静美眼眸。“是早就认出来了吗。”
“我怎会认不出你的眸。”容珉君那样说。
“你、你还是这样。”赫阑衣禁不住撇开脸。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这时又有些羞怯。
容珉君捧着他的脸,慢慢对心上人深情道:“我已经二十年没这样了。如今自然要在留君身上,加倍讨回。”
被再次吻住已不是方才的浅浅,可是赫阑衣只是羽睫微颤。
他从来就没放下过这段感情,从来就没忘记这个人。他不擅长否认自己。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一个容珉君。
容珉君抱紧了他,多年的等待也都是为了这一刻无边际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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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阑尽念留君。
明天要出门不回来所以应该不会更。
有没有想看什么番外的......不知道谁还在看/(TOT)/
八十二、红杏枝
南枝夜来先破蕊,泄露春消息。一夜东风后,宫中梨花缓绽,脉脉风疏花相融。
礼部祠祭清吏司正准备春祭,太子殿下过来视察一番。
主管陪在一旁,正相谈时,一个纤细身影施施而来,被唤作苏吏。
少年郎带着微慌,又似有点微喜,用那个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