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解开自己的外衣一把盖在何若裕头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扣到何若裕的头上,感觉着衣袍上人体的余温将他从水里带上身的寒气驱散,何若裕抬起头,正好撞进江誉俯视他的眼。他脖子一缩,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珠子在脚尖的方寸地来回瞟,就是不敢直视江誉的眼睛。
江誉见他收回视线,后背直挺,只是站起身,继续到周围去寻找能够烧火的枯枝。
等江誉离开好一会儿,何若裕才放松下来,暗自吁了口气。
近些日子,他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黏在江誉的身上,甚至在昨日,为了江誉一句戏言生闷气。夜深人静之时,何若裕自我检讨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对江誉的怨恨冲昏了头脑,当即警告自己不能再失了理性判断。可是今日,当江誉出现在药院时,他又忍不住带着怨气对江誉说话。
他明明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但当时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火堆是生起来了,烧得他暖烘烘的。有了江誉的衣袍,何若裕脱了自己身上的shi衣裳,用竹竿将衣服架在火堆上烘烤起来。不远处,冯巧珊在小溪里没多久就抓了三条胖鼓鼓的鱼上来。她两手举着还在蹦踏的肥鱼,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看本姑娘多厉害。咱们今日的中饭有了。”
只见冯巧珊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对着三条鱼刷刷刷几刀,直接开膛破肚。没多久,三条鱼都被她处理地干干净净,分别串在树枝上等待烹调,动作之娴熟,看得何若裕睁大了眼。
“可惜了,今日出门匆忙,本姑娘只带了盐巴。衡之哥,你有带其他酌料吗?”
刚才光顾着看冯巧珊杀鱼,何若裕回过神时,江誉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有,应该挂在马上,我去取。”说着,放下抱着的枯枝干柴,走向埋头吃草的马匹。
确定人走远了,冯巧珊凑到还眼巴巴望着江誉背影的何若裕身旁,拿手肘顶了顶他,调侃道:“看傻了?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何若裕反应异常激烈,吓了冯巧珊一跳。他也发现自己反应过激,轻咳了一声,补充道:“我不喜欢骗子。”
原以为这样能堵住冯巧珊的无端揣测,没想到对上的是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只听冯巧珊郑重其事道:“若裕,我不知道衡之哥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纠葛。只是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衡之哥年纪轻轻,之所以能在苏州商贾中间立住脚,靠的不仅仅是他的经商头脑,还有他那价值千金的信誉。对于衡之哥来说,你可以说他吝啬,可以说他冷血,却不能质疑他的诚信。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称呼他为‘骗子’,衡之哥会很受伤的。”
还是头一回听说‘骗子’二字对于江誉来说是这般伤人。何若裕瞅见江誉携着一个小布袋向火堆这边走,心想,难怪当时江誉觉得他很过分,原来自己真的是每一句话都在伤害江誉的自尊心。何若裕搂紧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跟江誉道个歉。
“酌料不多,也就四五种,没有特意准备,今日就凑活吧。”江誉坐在何若裕对面,将小布袋交给冯巧珊。
何若裕很奇怪,江誉一个富家公子,怎么还会随身备着些酌料。他这问题一问出口,冯巧珊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就要感谢我们的那位贪吃的师父了。每天到后山练功,师父总是会让我们在休息时烤些零嘴给他吃,要求还特别的高。所以,我们俩都习惯了行囊里随时备着酌料。”
江誉似乎也回想起当初的趣事,嘴角扬起,接过冯巧珊手中上好料的两条鱼,架在火堆边:“那时候每日要练功,还要想着给师父做什么吃的。”
“是啊,现在想想,我现在这野外煮食的手艺也是被师父逼着练出来的。”
瞅着两人笑呵呵地回忆过去,何若裕坐在一旁默默地烘烤自己的衣服。等鱼rou烤熟,他的衣服也早已干透。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何若裕抱着江誉的衣服还给他,正巧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扇子。见两人还在谈论在玄青真人门下发生的趣事,自己却插不进话,何若裕略显急切地打断两人,询问道:“这扇坠看着很奇特,是有故事的吗?”
被这么一打岔,冯巧珊也转移了兴趣,兴奋道:“嘿,若裕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衡之哥这扇坠可是块传家宝啊,从来都是爹爹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可是啊,到了衡之哥这一代,就到世伯母,也就是衡之哥的娘亲那里去转了一圈,再交到衡之哥手中的。我曾经听我家老爷子说过世伯父世伯母年轻时候相恋的故事哦,我还知道衡之哥小时候不少糗事,想不想听?”
“想听!”
“师妹。”江誉皱了皱眉,说他父母的爱情故事也就罢了,怎的连他小时候的糗事也要拿出来说,这不是让何若裕听他笑话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若裕啊,你想听的到底是江老爷江夫人的情史,还是江少爷的年少糗事啊?
第13章 上山
很可惜,江誉的‘威胁’并没有对冯巧珊起到任何效果,她对着江誉嫣然一笑,直接略过江誉父母的爱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