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医生也很惆怅。
最近正值岛上会员日,客人数量和受伤的奴隶数量都呈现几何倍增长。
送走了一个直肠撕裂的奴隶和一个失血过多的奴隶,又迎来了一个差点Jing尽人亡的客人。
医生把手术刀一扔,让人把这位客人送到隔壁专治马上风的老中医那里去。
赚钱好难,生活好难。
医生面不改色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去洗手。他穿着白大褂,站在洗手台前正着搓洗一遍再反着搓洗一遍,还用绵密的泡沫把指甲缝都清洗得一尘不染。
十二点了,该下班了。
医生抬头看看表,没脱制服,白衣飘飘地往住处走。
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一坨煤球。
啊,煤球这个形容不太妥帖,大概是个奴隶。
头发脏得纠结成一绺一绺,身上全是伤,很多地方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医生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被糊上污渍的白大褂,有点想把人吊起来抽一顿。
但是实在太脏了,他腰背屁股上居然还有很多灰扑扑的鞋印。
于是医生连把他吊起来抽打的兴趣都没有了,放任他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自己只想回家换衣服。
医生转身想走,这个又脏又狼狈的奴隶却拽住他的裤脚不让他走。
医生满头青筋都在跳,回头一看,那奴隶仰着小脸直勾勾地看着他。
长得还挺好看。
即使是见过那么多美人的医生,也不得不赞扬一句——他长得可真好看。
奴隶看着还不到二十,黑亮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贝齿咬着嫣红的嘴唇,眼睛里全是倔强的神色。
有点眼熟。
大概是之前曾经救治过的?
医生表面上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正在疯狂挠头。
他蹲下身,揪住奴隶的长发强迫他抬着头,仔细端详片刻。?
一轮又一轮的头脑风暴过后,还是没想起来这位是谁。
奴隶咳嗽几声,抬手擦掉唇边的血,又紧紧地抓住了医生的裤脚,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求您,救救我。”
然后就昏过去了。
医生:
医生回到屋子里,取出新的医用手套,确定不会把自己的手弄脏之后,把人拎回了家。
住处离医疗区不远,这奴隶又轻得可以,医生拽着他的胳膊,就粗暴地把人一路拖走了。
奴隶岛三观清奇,大家见惯了裸体美人,因此路上遇到的岛民谁也没有觉得医生的行为哪里不妥。
进门之后医生又犯了愁,天哪,这么脏,该把他放哪里?他到底是谁来着?
医生把奴隶丢在门口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后戴上口罩拎了一桶水出来,先兜头浇了奴隶一脸,又用长柄刷把他刷干净。
奴隶伤得挺重,这样折腾都没醒。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人却安静得像是丝毫没有知觉。
医生凉薄地想,死就死了吧。
可是奴隶还在喘气,医生只得把人扛回家里,打算缝补一下试试看。
“啧啧啧,伤得真重。”医生仔细观察,发现他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好险断骨没插进内脏里。
医生呆坐半晌,还是没把人再丢出去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