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药箱匆忙往地牢赶。
辰风用满是鲜血的手把衣服勉强拉上,缩在地牢的一角,他的手垂在地上,冰凉的地面似乎让手上火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的眼神空洞,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只是脑中不停回荡着云浪最后的话语。
都是你欠我的!
都是你应该还的!
是啊,不过才上了一个刑,自己便疼得失了平日的风度。那三个月地牢里的种种折磨,他被绑在木架上整日不得放松,他的痛又有谁知道?
辰琅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如此狠绝,对待他哪里还会留什么余地。
是应该的,尝尝他受的苦是应该的。
药王看见辰风的模样,止不住老眼泛起了泪花,“二公子,您干嘛不跟他说清楚啊?”
辰风强忍着痛,有气无力地说,“没用的,从一开始蓄意接近他就是我的错......利用了他的感情,就算后面再怎么弥补,都是错的......况且我做的那些事情说到底也没能补救什么,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药王拿着布想擦他手上的血,刚碰了一下,辰风便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用了,他在地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亲眼见过......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二公子,我知道......可当时我连你的殿门都接近不了,想帮也帮不到你,我真是......没用!”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药王看着被折磨得身形憔悴的辰风,心中实在不忍,他垂下了眼睛,看着一旁的药箱,压低声音道,“我这里还有软骨散......二公子,你逃吧!”
逃?
嗯,确实,他还能逃。
像个懦夫一样,像个卑劣的小人一样,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情,没有一点点补救,就心安理得的只想着逃跑......
辰风知道云浪的心里有多痛,他太痛了,他找不到发泄的口子,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会发疯......
而现在,自己不正是他的口子吗?
“那个暴雨天,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我曾经以为......他死了......”辰风悠悠地说着,好像是说给药王,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他那个样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补救的机会......”
药王看着他非但不想逃,却不清不楚地说这些,心急地说道,“二公子你糊涂了!!”
“是你糊涂了......”辰风看了他一眼,“你动这样的心思,被他发现了,他会把你们都杀了的......”
一句话让药王彻底清醒了,药王庆幸自己还没有真的这样做,他无奈地说道,“那先上药吧。”
“你出去吧......”
“......”
辰风一直不肯,药王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了出来。
*****
第二天,云浪询问起药王辰风的伤势,才得知,辰风没有治伤。
“不肯治?”云浪挑了挑眉,“不治怎么行?”
他看着满屋子的药材药粉,“你告诉我,治他的伤要用什么药,我去给他亲自上药。”
药王捧了一小瓶药粉到他跟前,“云公子,伤口清理干净,把这药粉洒在伤口上即可,可消肿止血。”
“你跟着我吧。万一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在旁边还能指点一下。”
药王看着云浪,他脸上竟然有一丝难得的笑容,只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
跟着云浪进了地牢,辰风正缩在墙壁边闭着眼睛睡觉。
云浪走过去,跟踢垃圾一样踢了辰风一脚,把他弄醒了。
辰风知道,新一轮的噩梦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药王说你不肯治伤,这怎么能行呢?”云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是关切的话语,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你得乖乖把伤治好,我才能继续好好待你啊。”
辰风没有说话。
“你不肯药王治,我心疼你,只好亲自来给你治。”云浪对他笑着说道。
云浪蹲下身,一把抓起他的左手,手上的血已经凝固结了一层痂,“不过,你也知道,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难免生疏。手上没轻没重的,你姑且忍一忍。”
云浪说着,手拿着白布,开始狠狠擦拭着他指尖的血,弄破了那一层痂,血又涌了出来。
“啊!”
辰风控制不住的痛叫出声来,手颤抖着想往回收,却被云浪抓的更紧。
云浪对着他说道,“别动!你还想再断一只手吗?”
辰风想起昨日的折磨,历历在目,疼的满脸都是汗,却不敢再动一下,几乎晕厥过去。
药王在一旁看得汗毛直竖,鼓足了胆量,才敢上前把辰风的手从云浪手里解救了出来,“云公子,云公子,让老奴来吧。”
云浪觉得玩够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