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偶单手拎着两条大鱼,缓缓地走进山丘上的小茅屋,它看着少年已然在桌前坐好,木偶脸上白色的面具立时显出一个笑脸,“星晖不要着急,鱼汤马上就好。”
邵星晖点点头,嘴边叼着根还带着土腥味的青草,他忍不住喜欢起这种修炼回来,便有人为自己羹汤做饭的平静生活,这样的日子即使消磨人的心志又何妨?哪有人天生就喜欢刀口舔血……
“邵星晖!再来打一场!”还未等少年感慨完自己短短的十几年的人生都有怎样艰难的经历,煞风景的人一如往常般到来,白衣金绣玉面郎君,若是不开口到还能让人多在美色中耽溺一时,当然并不是说来人声如破锣,实际上锦绣少年音似玉盘落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左手捏着剑诀,拍出一指长的通常用来宗门传讯的木剑,邵星晖若是早想到进入天云宗会招惹到这么一个冤家,他……他还是回来,谁让这里有待他若子的师傅,有会洗衣做饭的木偶,有只要努力便能换来的丰厚奖励……与这些相比,只是碰到一只恼人的苍蝇算什么?
木剑?你也太嚣张些了吧,看我今天就让你栽个大跟头,白衣少年心中暗笑,手上结印却也没忘下,木剑不受控制地急速颤动,最后炸裂成朵朵青花。
“你!!!”
本想说你输了,可一个字刚说出口,白衣少年瞳孔骤缩,流火似的铁剑借着青花的掩护已杀至面前,一手食指拇指交扣弹出一粒草籽,一手结印,碧玉藤蔓交叠而出,堪堪挡下,但剑气还是划断了他一缕头发。
被绞住的铁剑忽地翻身一扭,从藤网中退回主人身边,白衣少年才缓过神大骂道:“说好了每日一招!你这混蛋却出两招,今日可算你输了吧!要是小爷我也出两招,立刻就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跪下叫爷爷!”
鱼汤快好了,邵星晖动动笔尖,他已经闻到了香味,“连一招两招都看不出来,还自诩天才,我看你还不如子夜呢,赶紧回去好好练练吧,别耽误我吃饭。”
我还不如个木偶?作为端木家的少主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侮辱过,急火攻心,气得他差点晕过去,“是小少爷呀,喝汤吗?”被人拿作比较的木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开心地招呼着来人。
“他不喝。”
这么好喝的鱼汤要给那个天天过来蹭个一招半式,还不给钱的白眼狼,他可不干,邵星晖和子夜可不一样,他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子夜做的汤很好喝的,为什么不喝?不用不好意思的,今天有两条鱼,很够的。”白玉面具上显示出一个很人性化的表情,示意小少爷过来尝尝。
本就离晕厥只有半步之遥的端木立轩,再也撑不住,直直倒在地上。
“小少爷晕倒了。”
木偶看了看地上的少年,又看了看大快朵颐只专注于吃饭的人,又将这句话重复一遍。
知道子夜是个善良的木偶,邵星晖也没想把它变得和自己一般冷血,“那你去看看他吧。”
得到允许,木偶高兴地把小少爷拖起来,“星晖,小少爷生病了,不过不严重,是风寒,好像还有些体虚,应当是昨夜未睡,小少爷身体底子还是好的,多休息几天便无妨了。”
听着子夜的意思是想让端木立轩在茅草屋里休息,邵星晖立时跳起来,绝对不行,他嚷着让子夜再寻个办法,赶紧把这麻烦货的风寒治好,趁早送走。
“也有办法,子夜听说过一个偏方,将风寒传给别人,哦星晖不想被传染,那就用热水让他发些汗吧,据说这样会好。”木偶一板一眼地将端木少爷放在床上,然后走出去烧水,它很喜欢做这些能帮到人的杂活儿。
屋内就剩邵星晖一个人守着端木立轩,他实在无聊甚至开始打量起这个从七八岁开始就纠缠不清的冤家,少年体态颀长略微削瘦,躺在床上仅占了床板一半不到,一看就是娇生惯养不炼体,活该每天都输。
看了一会儿,他也只是观察端木立轩的体型并不去看那张脸,这不是说邵星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曾经为了活命女人也杀过,对着这张Jing雕细琢的脸他也下得去手,不如说他还没少打过这位端木小少爷的脸,但这些总归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一个躺在床上似乎可以随意摆弄的艳丽皮囊,即使是同性也还是会让人心动的,更何况邵星晖正气血年少,平时压抑着的欲念野火燎原似的窜了上来。
“……水……”端木立轩可不知道邵星晖在天人交战,他还以为自己早回了城里的别院,他抬手虚虚地扶握着什么,他以为那是下人递来的东西,小少爷沙哑地唤着来人给他弄些水去,可半响也不见有动静。
手掌轻握住那不知名的物件,端木立轩想借着力坐起身,看看究竟是哪个没长耳朵的仆从在他屋里,“嘶!你这麻烦货,得了病就好好在家修养,还非要来找我做什么!找我也就算了,输了不走还晕在这里,赖着不走,子夜好心收留你,我也不说什么!现在!你个麻烦货又给我找麻烦!一会儿你要后悔,就后悔你为什么不好好在家呆着吧!”
端木立轩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