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荣的身体热的烫人,那处硬挺的地方,正顶着穆洪的腹部。
穆洪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可大腿却不小心蹭到了孟荣腿间热胀的东西,顷刻间,宛如再次被拖回到了梦中。他的脑袋一片恐惧的空白,可心里却有一种终于戳破某种东西的了然。
他想叫他离开,想要逃离这里,可喉咙却仿佛被卡住,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孟荣的喘息里带着压抑的痛苦,让空白渐渐消弭,他想起了孟荣每夜的拥抱,想起了傍晚他投到自己身上久久不肯移开的目光……
穆洪不是傻子,尤其在经历了军营里那些之后,他怎么看不出,孟荣其实喜欢男人……先前那些夜晚,那些坦然,不过是抱着侥幸的试探,试探孟荣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把自己怎样,可今日……
穆洪咬紧了嘴唇,就当他欠他。
“孟荣……”他艰难地张开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苦涩而喑哑。
可倏然一下,身上的热烫的温度消失了,是孟荣主动松开了他,自己仓皇下了床。
“抱歉,我刚刚,不是很清醒。”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男人这时语音竟带着慌乱,孟荣甚至没有看向还呆在床上的穆洪,穿上衬衣便快步离开了寝室。
很快,院子里传来了井水渐落在地上的声音。
穆洪怔愣的看着那扇被孟荣用力关上的房门,原本僵硬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如同紧张的心情,一下得到了舒缓。算是劫后余生么,可他却没感到一丁点庆幸。
穆洪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孟荣不要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孟荣带着一身冷气回到了房间,彼时穆洪已经躺下,孟荣重新打了地铺,仰躺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时间流淌的很慢,窗外传来了夜晚的风生,树叶摇曳的影子与月光一起柔进屋里,孟荣睁着眼睛,看那影子轻柔晃动,心里却被搅得纷乱。
他不该放任自己贪图穆洪那点温暖,一点也不该。
他最不想做的,便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可若他没有停下来,和曾经伤害过男人的那些西戎人又有何区别呢。
月光由深到浅,当孟荣微微觉得疲累时,天色已亮。他在心中低叹了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然后照理准备了早饭,去叫穆洪吃。
只是最后一项惯例因为昨夜的事情而变得万分尴尬,孟荣在寝室外沉默良久才推门而入,却听到了床上发出的细微的鼾声。
孟荣一时愣住了,这才发现,原来昨夜于穆洪而言,也是一场不眠的梦。
他轻声把早饭端进了寝室里,然后带上了书籍去私塾教书。
只是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孟子云、孔子曰竟也分不清楚,还差点把《论语》当做了《道德经》。
“夫子,您今日是中了什么邪不成?”平日最与他亲近的学童放学后竟也来打趣他,孟荣皱起眉头,用戒尺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小孩儿手心,道,“夫子就算中了邪,你也解不了。若这么关心我,不如把提前两日把《道德经》抄给我。”
学童被他吓唬的苦了一张脸,悻悻然收拾了书卷回家去。
孟荣冷着一张脸回到家,心里却在打鼓,担忧之后怎样与男人相处。三十年来,他还未曾有过如此忐忑的心情。
然而,待他迈进家里院子后,这些忐忑都变成了惊讶——院子的地上,正堆着几只野鸡的尸体,而穆洪正搬了个板凳坐在边上,用刀割去野鸡身上的羽毛。
穆洪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嘴角弯了弯,竟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去山上猎回来了这些东西。”他拎起一只已经被打理好的野鸡,冲孟荣道,“晚上炖它就好。”
孟荣被那从未见过的微笑乱了心思,怔愣的接过那只野鸡,下意识点了点头,走进了伙房,待到把手里的东西开膛破肚后才猛然想起,附近的山里因为早年村里的捕猎,已少有活物,能有这种长羽野鸡的,只有约莫十公里外的野山,其间还有两座不矮的山头拦着,这也是他从前鲜少打猎的缘故。
穆洪怎会突然去那么远地方的打猎……
孟荣心里恍然,手下也就失了分寸,只把原本要炖汤的鸡rou、蔬菜统统都切碎成了丁,最后发现时,只能勉强做成了炒菜。
不解、心虚,统统都伴随着这道菜上了桌,吃的人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直到穆洪放下筷子的声音响起,像一道惊雷,让孟荣立时回过了神,这才发现穆洪其实一直都在看他,神色里同样带着犹豫与不安。
“在想什么?”穆洪问他。
孟荣平稳了下气息,回道:“不仁者不可以长处乐。”
“什么意思?”穆洪皱着眉头,道,“你知道我是西戎人,听不懂这些话。”
“意思是,我不仁,过了太久的安稳日子,以至于做错了事还不自知。”
穆洪愣了一下,眉头却皱得更紧,他没有说话,反而踢开椅子站起身来,双膝一曲,跪在了孟荣身旁。
“做什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