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娘?”
穆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孟荣话中的调侃。
自己的一番承诺别人戏笑,他恼羞成怒的把孟荣扑倒在了床上,也不管刚给人后背上的药会不会蹭掉,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新娘可都是被人压在下面的。”
孟荣话中带笑:“刚才不就是如此么?”
男人回忆起片刻之前自己上赶着让人Cao的辉煌时刻,羞耻的感觉又冒上心头,他愤愤地啃了口男人的肩头,而后直起腰来,拽下了自己颈间的项链。
被男人体温捂得热乎乎的翡翠吊坠,眨眼间被系到了孟荣脖子上。
胸前一热,孟荣翻过身来,神情惊诧的望向了穆洪。
“穆洪,这是干什么。”
他知道,这是男人早逝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是万般珍重之物,他不能要。孟荣欲解开项链还回去,却被男人抱住,抓紧了手。
“是定情信物,不能摘。”
孟荣动作一滞,胸前的手僵硬片刻,还是放了下来,他吻上了男人还挂着水珠的发丝,沉声道:“好,我永远戴着。”
男人听了他的保证,眉眼都舒展了开来,郑重又略带羞怯的亲了亲他的手:“嗯……”
直到这一刻,孟荣才真的知晓,眼前人是把自己一颗心,全权交给了他。
孟荣从京城走的干净利索,了无牵挂,当初举家迁居京城,如今两袖空空,什么也没带走,母亲病前织的新衣,父亲年轻时舞过的刀剑,全部留在了城中的旧宅,留给了过去。
故而现下,他抱着男人默默思索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有什么能同等送给男人的物件。
大越人从古就有送同心结与戒指为信物的传统,可那些都抵不上穆洪这翡翠石的珍贵。孟荣思来想去,终是毫无思绪,难得郁闷起来,索性搂紧了怀里身材高大,又因刚送了情物而面带羞怯的男人,滚进了暖洋洋的被褥里。
穆洪的脑袋刚一挨上枕头,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孟荣见状,就把被子往人身上带了带:“累了?睡一会儿罢。”
“好……”男人确实是乏了,他小声应了一下,眼帘就克制不住的合上了去,很快,被窝里就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孟荣忍俊不禁,用手刮了刮男人挺翘的鼻梁,也跟着闭上了眼。
这一觉,两人睡过了日落日出,待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辰时。
孟荣起床时,男人还沉沉睡着,他轻声轻脚的推门下了楼,唤酒楼的小伙计准备早饭。
他要的简单,伙计很快就把饭食端了过来,顺带还和他聊起了天:“孟将军,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几天来城里,别光顾着带兄弟看病呀,我们这边,虽然地是偏了些,可是和外域一通商后,好东西也多着呢。”
年轻的小娃娃一脸热情的冲他介绍道:“诶,我们这里,除了吃的喝的玩的穿的,可还有让您能快活的呢,那西边儿城有一座小楼儿,唤作春阁,男的女的都有,一到晚上,更是……”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又直白露骨,孟荣听了,也摇了摇头,顺带着将城西那条原本计划带人逛逛的走马街从心中划去。
他怕是疯了才会带人去逛窑子。
然而,事与愿违。
孟荣把菜端上楼时,穆洪刚醒,睡眼惺忪的给他开了门,几根稍短的头发没被扎起,翘立在头顶,剩下的垂在肩、背上的发丝,有的交缠在一起,有的胡乱弯起,显得乱糟糟的。
与孟荣将头发全束起来不同,穆洪向来是半束半披的发型,本人也懒得搭理,很多时候都给人以凌乱之感,在战场时,血光之下,这一头乱发还能说股阎王罗刹的感觉,然而此刻,配上男人这将醒未醒的表情,只让人心道可爱,孟荣忍不住先把他摁到房内自带的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梳子替他捋顺一头的黑发。
“刘太医说,取药要等三日之后,这几天就先住在客栈里吧,想做些什么?”
穆洪盯着镜子里孟荣那双宽大又白皙的手,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他用肩膀蹭了下微微发热的耳根,思考片刻后,回道:“进城路上,你说城西有条走马街,白天晚上都很热闹。”
孟荣给他束发的手一顿,心里叹道自己的多嘴,他拿过发绳,绑住了男人乌黑的头发,又用梳子细细理过后,才说道:“听说这城外不远处,有一池温泉,听说那水暖和的很,要一起去吗?”
穆洪听到“温泉”这词,怔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温泉于他并不算稀罕的东西,他在西戎时曾经和其他将领一起泡过几次,但始终不怎么喜欢光着身子任人看——因为母亲的原因,他甚至比那些讲究的、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的大越文人更排斥在别人面前坦胸露ru,到后来……更是如此,每次被人扒光衣服前,都会剧烈的反抗,尽管这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恶劣难堪,得到异常惨烈的教训,甚至有一次,被直接按进了泉水里……
那热而浑浊的水从嘴、鼻、耳朵里汹涌而入,他恶心的想吐,可挣扎的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