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的事更没法信了。时钟把筷子搁碗边,手肘撑上桌子,脸往宋祺佑面前送:“那我说我特别喜欢你,你信不信?”
目光停在一块桂皮上,宋祺佑觉得大脑散热系统不好,飞速运转时总要烧起来。他谨慎地抬眼,看到时钟捧着脸蛋儿的乖巧模样,问:“你是在模仿花吗?”
“什么?”
“捧脸不是模仿花吗?”
“那也该是花仙子吧?不然我一高等动物模仿植物,也太掉价了。”
花不是植物,花只是植物的器官。宋祺佑想起时钟生物不好,很宽容地说:“那就花仙子吧。”
时钟把不知不觉装了好几块鸡rou的碗往宋祺佑面前一推:“我们仙子不吃饭的,都只喝露水。”
怎么转回来了?宋祺佑目瞪口呆,时钟笑意入眼:“不逗你了。我下次一定带吃的,可以了吗?以及……”
“什么?”
“没什么。”时钟摇摇头。他本来想说,你应该相信,不然我不会由着你随便逃避话题,还顺着你的话题往下说。但他想想,又觉得算了。
小事。
时钟之后找宋祺佑一起吃饭,真的都自备了食物,每次只尝一小口马氏小炒的菜,就去吃他的“身材维持餐”——一大块看起来只是熟了而已寡淡至极的鸡胸`脯rou,和一盒蔬菜或水果沙拉。
宋祺佑提过一次时钟太瘦了,时钟无辜,说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ou,下次脱了衣服给你看,你就知道我不瘦了,惊得宋祺佑被饭噎着,喝水又呛着,消停下来吃菜又咬到舌头。
一星期下来,马氏小炒的菜差不多吃了一轮,时钟咬住一颗草莓,含糊地问:“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事。”
“早点下班吧。我做饭给你吃。”
“呃,去哪儿做?”
“你家。”时钟又啄颗圣女果,“我和我爸妈住一起,不方便。”
宋祺佑想到时钟一早就说过要做饭给自己吃,大概已经期待了很久,就应下了。往常他都五点半下班,今天便提早了半小时。
天还明晃晃亮着,时钟站在物院大楼前低矮的灌木旁,捧着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花。他回家换了件绣了花鸟的粉红高腰半袖长裙,裙上绣花与捧着的鲜花缠在一处,鹊儿像噙着绣花,又像停在鲜花的枝上。
时钟不想宋祺佑为难,这些天都是到下班的点才来等他,一般是在休息区玩那几盆万年青,浇点水拽一拽什么的。不负众望,几盆万年青的叶尖都出现了明显的枯黄。
他偶尔也在楼下等。物院大楼离校内亲属楼近,宋祺佑下班正好也是S大附幼放学的时候,那些偶尔里,宋祺佑能看到时钟逗路过的小孩玩。小孩儿叫时钟“姐姐”,时钟笑得特温柔。
可是“一般”和“偶尔”里的时钟或可爱或邻家,都不像今天这样,冶艳恣意,存心要与捧着的花比比谁美似的。
宋祺佑步子都别扭了点儿,到了时钟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时钟把花递给他,说:“拿着。”
宋祺佑拿着了。
时钟又说:“给我。”
宋祺佑给他。
“算你送我的了。”时钟笑起来,特别勾人。
宋祺佑自觉有了什么不好想法,磕磕巴巴地说:“不算吧,下次,下次我再送你。”又看向花企图掩饰:“这有多少朵?”
“待会儿我做饭的时候,你自己数呀。”
“哦,好。”宋祺佑摸摸鼻子,“我们去超市买菜?”
“我下午已经买好啦。”
于是宋祺佑看到时钟那辆粉红色敞篷车后备箱里塞着鸡鸭鱼rou果蔬生鲜。
“你开了这辆车?”
“对呀。第一次去你家,要隆重一点。”
这真的是“一点”吗?宋祺佑看着那些菜不敢再说话了,依他对时喻苏和遗传学的了解,再多问一句“用敞篷车后备箱装菜真的合适吗”,时钟八成要说,这后备箱这么小,装菜我还嫌弃呢。
时钟不让宋祺佑帮忙,说是会影响发挥,只许他在客厅待着。不知是天赋还是在美国独自生活四年练出来的做饭速度,他做了两荤两素一汤,还没过晚饭的点。宋祺佑被解禁后捧着那束玫瑰坐到餐桌前,惊道:“做了这么多?”
时钟在厨房洗锅,丁零当啷:“吃不完的你拿保鲜袋套好放冰箱呀,明天还能吃一天。”
宋祺佑愣愣的:“我家没保鲜袋。”
时钟停下手里的活儿,回身笑:“我买了呀。”
平常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围上围裙就能洗手做羹汤,太神奇了。宋祺佑忍不住起身去厨房,时钟看着他接着笑:“这花粘你手上了,怎么走哪儿带到哪儿?数了多少朵吗?”
宋祺佑忘了自己来厨房是要夸人的,老实答:“九十九朵。”
“真数了?”时钟噗嗤笑出来,“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想法?”
宋祺佑查了九十九朵玫瑰的含义,但他不好意思说。时钟放过他,时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