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非善类,那说出的话又怎能轻信?!何况我不过就是伤了他一分!凭他的本事,再杀进十个阎罗殿都不是问题。就你我两个小小的鬼差,怕是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又有什么好计较的!”牛头的声音在幽幽冥火中传出,而后,一身着幽蓝色长袍的女子在冥火后走出。她眉梢上挑,凤眸薄唇,一头灰色长发中,露出了两个小小的牛角。
见牛头现身,步华扯出一丝笑容,拱手又是一揖。而牛头身边的鬼火很是不领情,它们在牛头的身边转了转,猛地散出光芒,刺痛了步华的眼睛。
“你,同我们进去吧。”马面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他仔细的打量了步华一番,而后转身,道:“等下去了二层,你会觉得万蛛噬心一般的痛楚。荆棘之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步华。上次是你侥幸,那这次呢?”
“多谢提醒,我自有分寸。”
“是吗......”
阎罗鬼府似乎有这样一种规矩——不会伤害有规有矩之人。若鬼差一时冲动坏了规矩,便要放此人进入阎罗殿。但这究竟是真是假,步华也无法确定。所以,他只能赌一把。
不过看来,是他赌对了。
“你最好现在就放弃,回去阳间,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去见你那心上人。”牛头站在第二层的入口处,她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步华一眼,“我真是从未见过这等人,从阎罗殿活着出去,却还要再次踏入鬼门关。”
“牛头。”马面轻轻摇头,示意牛头住口,“无需多言,他已明白。”
步华站在入口处,对着牛头马面又是一揖。
比他想象中的轻松了不少。
至少在进入第二层之前,一切还同他设想的一般无二。
刚一落地,步华便觉得有万只虫蚁爬上了他的心头,不断的啃食着他的心。在这路边满是荆棘的路上,步华只觉得自己身体越发的滚烫。
不对,又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步华越走越觉得奇怪,这闷热的空气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得不停下来调整自己的气息,“炽华......!”血雾逐渐蔓延,步华盘腿坐下,运气体中,这才发现自己体内气息紊乱,灵力也受了抑制。
“这空气有毒,步华。”炽华蹲在步华身前,第一次不知所措,“我无法将空气隔断,血雾没有任何用处,抱歉。”
“何须道歉。”眯起双眼,步华将灵力汇聚到眼中,这才看清些许漂浮着的毒烟。放眼望去,整个二层都是这样的毒烟。
看来焕娄失势后,二层不知被谁控制了。
不妙。
炽华伸手扶起步华,他眉头皱起,散出了更多的血雾,却仍是没有任何作用。
“不若我们先退回上层——”
“不可。”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回头,就再也没有机会走到这一步了。
更何况......所有的事都因他而起,自然要由他结束。
步华扯下脖上的白纱,露出的石纹皮肤随即便感受到了同针扎一般的痛楚。步华皱眉,将白纱系在脸上,遮住了口鼻。刺鼻的药草味让他Jing神了不少,心中闷热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
“来。”步华伸手,握住了炽华递来的剑。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绝不可在此耽误时间。
可正当步华打算挪动身子离开时,长满荆棘的路突然开始变化。步华心中一惊,未等他反应,周围的荆棘已顺着剑缠上了他的小臂。步华皱眉,却发现自己再散不出灵力。
“比我想象中的慢了不少啊,步华,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步华身子一僵,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他双瞳缩小到了极限,止不住的颤抖着。
“琼......”
真的是琼?
嘶!
一根荆棘刺擦着步华的脸而过,将他系在脸上的白纱划断。步华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有什么顺着他的脸缓缓滑落。
“是啊,步兄。”琼远远的站在荆棘从上,背后背着的,是一黑一白两把长镰。腰间,两缕沾有污血的头发格外显眼。琼看着步华,一双眼正弯起,“怎么了,步兄。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那大概,是焕娄的头发。而琼,再次回到了阎罗殿,成为了黑白无常。
“这你可就想错了,步兄。我已没有资格担任黑白无常。我今日来......”
“是来杀你的。”
什么?
琼缓缓落地,黑色长镰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手中。他挑衅一般的扬起嘴角,只动动手指,方才还在步华手中的炽华剑便被无数荆棘紧紧缠绕,拽离了他的身边。
“我与你无仇,为何杀我。”步华压下眉头,双眼已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他用力的挣扎着,却被刺破了衣服,荆棘深深刺/入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琼看着步华,戏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