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勾起一抹冷笑,悄声问道:“别以为利用墨影部能查出我与叶风庭的关系,你就能步步算计我,砚十一少。”手中那把漆黑的长剑揽住砚零溪的脖颈,令他无法挪离一寸。
砚零溪深吸一口气,与对方极近距离的接触令他脸颊掠过一缕chao红,稍作平复之后说:“算计你,为何不能用这种方式呢,月江寒月祭酒大人?”
月江寒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冷冰冰的锋刃与脖间肌肤贴合,“祭酒印我已悬在府内梁上,今年俸禄我也一分未取,从此我与砚家毫无瓜葛,无论你想用官职还是家权,都无法限制我。说吧,你信中所要告知的真相。”
“哈。”砚零溪不平不淡地一声笑,“看来祭酒大人对本少戒心甚重,想来是叶兄对你说过什么。”
月江寒冷冷回应,“毋须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注意身份,你现在是剑下之囚。”
“哎呀哎呀。”砚零溪却愈发显得一副轻松的姿态,他抬起扇柄,叩了叩悬在脖颈处的黑剑,说道,“其实,祭酒大人前来,是为本少省了步行去落辰驿站的工夫……”言语未尽,砚零溪突然后退一步,在剑刃脱离皮肤的一瞬间,扇柄猛地一抬,将对方的剑隔开。
月江寒一愣,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怕自己真正下手,长剑挥起,变化招式劈下。
此时此刻,脖颈与剑刃之间仅仅半寸的间隙之中竟突然插进一道白色薄刃,横贯而来的剑刃挡住了月江寒发力的一剑。
只听得一声“砰!”的剑器相撞,低yin声回荡耳边,竟是:
“剑二,冰云。”
冰凉的地砖瞬间凝结化霜,透骨的寒气直窜入月江寒靴底,势欲攀旋而上,将之下半身冻结。
月江寒反手握剑,黑色的剑刃贯入地砖间缝隙之内,聚力一震,青石之地轰然碎裂,露出砖下的大坑。
令他诧异的是,碎裂的青石地砖下,竟然暗藏着无数铁木齿轮构成的机关,“咕咚咕咚……咔咔……”随着隆隆机关运作之声响起,数以十计的铁锥朝房顶窜去,锥之末端连带起相同数量的铁链,将月江寒桎梏其中。
月江寒反应极快,红衣身影借着方才贯地的剑气高高弹起,黑色长靴踩在横梁之上,黑剑扫开周围铁锥之后,双手聚力,挥起的剑招竟是令人分外熟悉。
“十胜剑,其二,顺天下!”
那一袭白衣如苍山飞雪之中的仙鹤,翩然落地。宁静远一展鹤翼般的白衣袖,霜剑惊起千堆雪,地面寒气霎那间凝成冰刺,剑气带其苍白之刺,直朝房梁上突去。
灰色剑气从月江寒的剑尖溢出,化成数十道气剑,与冰刺相撞,顿时轰然消散。
剑气对冲之后,红者持黑剑,剑影如墨心红莲,自上竖劈而下。
白者执雪剑,白刃挑起冰叶霜华,双剑碰撞,气流旋冲,火星横飞!
宁静远英眉之下的深青眼瞳闪过一丝惊异,而砚零溪折扇一转,空白的扇面随即挡住二人对视的眼神。
“都收手吧。”砚零溪缓步走至二人当中,漆黑布靴踏在碎裂的石砖发出“喀啦”的声响,他泛着诡色的目光看着月江寒以及他手中那柄与叶风庭相仿的黑剑,“祭酒大人与叶兄是同门吧。”
“我应该没有理由告诉你任何情报吧,砚十一少。”月江寒似乎对砚零溪始终带有敌意。
砚零溪挽扇一笑,“那么,交换讯息呢?”
月江寒闻言之后,眉头略皱。
砚零溪收起折扇,扇柄敲了敲掌心,“叶兄所率的那支火龙刀兵,是你的麾下吧。他临行之前和你说过,他无论此行怎样,都会设法与你联系的,对么?”
那苋红色的衣衫微微一怔,砚零溪则是目光一利,月江寒思索片刻之后目光变得狐疑,“你在诈我。”
“哎呀哎呀。”砚零溪握着扇子轻轻拍了拍手,“本少如此诚意,怎会诓你呢。正是叶兄离开幽蝶岭时交待,要带话与你。”
此时此刻,宁静远盯着砚零溪,静和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月江寒经过片刻凝思,依然显得将信将疑,“你可以用墨影部查出我的身份,再用谎言诈取我的信任,同样也是合情合理。”
砚零溪友善笑着,不慌不忙说:“叶楼主说了,你如若不信,便将此物交你。”灰色袍袖一甩,飞出一枚赤色兵符,月江寒心头一震,两指一并,将兵符夹在指缝间。
“竟然……”
“没错。阵亡一千五百名的火龙刀营之兵符。”砚零溪谈及此符时,脸上变得有些严肃。
月江寒惊讶之色很快褪去,随后弹指一挥,“啪”一声,那枚兵符被抛至烛台旁。“哼。此令已无用,倘若是你打扫战场偶然获得,我也不觉得奇怪。这样,依然无法确凿你所言。”
“当然不止于此。”砚零溪笑了笑转过身去,一边拍了拍宁静远,一边朝他挤眉弄眼,“那根笛子你……”
宁静远与砚零溪眼神交错的瞬间,前者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怀中取出那根赤竹横笛的那一刻,月江寒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