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还在嘀咕:“江渚最奇怪了,那天掉我们面前的时候,还一个劲嚷嚷什么抱紧抱紧,帮我拨打妖儿零。”
“江渚,你到底哪里人,沧浪,雷国,大泽,海国,流沙?”
江渚:“……”
这时椒江大叔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石卵,用一把青铜匕首小心翼翼地削了起来。
江渚对稀奇古怪的巫蛊十分好奇,不由得认真看了起来。
石卵外面的泥土被一点一点剥落,露出里面一只螺壳。
生肖翘着嘴巴:“骗人,这只巫蛊根本养不活。”
“这是一只梦魇,以糖为食,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糖养它。”
椒江也有些尴尬:“梦魇除了难养了一点还是不错的,江渚最近不是老做噩梦睡不着,有了它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江渚最近老是梦到枯尸碎尸的场景,时有半夜惊醒的情况,正如他以前所想,Jing神放松之后,才是真正的折磨的开始,那样的经历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江渚的目光一直在那开出来的巫蛊上。
那是一只螺壳,应该说是一只拇指大小背着螺壳的小男孩,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
物种之神奇完全超出了江渚的想象。
椒江大叔有些喃喃地道:“如何?用它换一次扶乩。”
似乎也觉得不可能,低语道:“只能处理掉了。”
若是吃虫吃草的巫蛊都好说,偏偏是一只吃糖的,活不成了。
江渚皱了一下眉,道:“可以,不过我不敢保证那书上写的就是正确的。”
椒江脸上一喜,扶乩之术在祈神的巫术之中本就是最神秘的,谁也说不准,只要有一位扶乩师愿意帮他算一算,他就心满意足了。
将手上的巫蛊递给了江渚。
江渚捧在手上向老鳖走去,他的旅行包就在老鳖背上。
旅行包里面的东西很少,不然早就在奔命的时候扔掉了。
拿出《答案之书》,又找了找,他记得不错的话,他还有一盒喉糖。
在包的角落找到喉糖,掏出一颗放在掌心,那只梦魇鼻子似乎动了动,伸长了脖子往喉糖的位置蹭,然后伸长舌头一个劲舔。
江渚:“……”
见过抱着骨头啃的小nai狗吗?还挺萌。
椒江老实巴交地撮了撮手:“帮我算一算,我们的队伍能不能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江渚在队伍里面呆了三天,其实是知道队伍的目的地的。
他们在找玄圃丘,传说中神的后花园。(注:地名出自《山海经》)
传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美玉,猎物满地,浆果甘甜多汁……一切的美好都无法形容的存在。
仅仅因为传说就跋山涉水去寻找这么一个地方,若是原来的江渚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江渚却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因为这是他们绝望中唯一能期盼的东西,是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无穷岁月之前,一部分神明创造出了不死民用来征战天地山川,被不死民抓伤咬伤会被感染同化成同样的怪物,它们扩张的速度难以想象。
又有一部分神明不满他们的作为,创造出了天空中人面鸟身的迦楼罗与之对抗。
其结果就是,天地之间的生灵在诸神驱使的不死民和迦楼罗的战争中不断灭亡,各古国秘族没有了可以果脯的猎物又要面对无处不在的危险,生活一天比一天更加艰难。
无尽岁月后,剩下的就只有绝望了。
绝望之中,就出现了很多像椒江大叔他们这样寻找希望之地的队伍。
江渚心中一叹,玄圃丘,神的后花园,乱世硝烟之中真的还存在这样美好的地方吗?
如果真的找到了但又和期许的不一样,或许才是真正的绝望的开始吧。
江渚将《答案之书》递了过去:“随便翻开一页。”
不知道为何,在递书的过程中,手掌上的图案发热了一下。
椒江大叔的表情有些凝重。
迷雾茫茫,岁月坎坷,哪里都是荆棘和危险,只有扶乩师游走在命运的边缘能够窥探到命运的痕迹。
艰难地将书打开,然后递回:“如何?”
满脸都是期待。
江渚看了一眼:“它可能不容易,但最终你会发现值得。”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江渚心道,看吧,全是套路。
但椒江的目光突然变得特别的明亮,从未有过的光芒出现在眼底,就像绝望中亮起来的灯,摇曳但有了方向:“谢谢。”
江渚:“……”
又聊了两句,江渚开始逗手掌上的巫蛊,这么一会儿这小家伙居然就有了力气爬了起来。
江渚用手指捏起喉糖,那巫蛊整张嘴都咬在糖上,屁股朝后,握紧小拳拳,使劲地往后面扯,脑袋撕扯得直摇摆。
还挺凶。
逗了一会儿,看了看天色,江渚向老鳖拉着的青铜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