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也是王承,三色帝王纹限制了她的元灵觉醒,她无法探知那个女子手腕上是否有属于她的元灵发。若她能探到,那就说明那个女子能威胁到她。可她探不到,便无从以此确认她是否会成为她的威胁。
可她推测,她们不是仇人。远去的脚步时常停下来,却最终是朝着离开的方向。她找到了她,却想离开,若是仇人,怎会选择悄然离去。
且她离开的脚步,如凄然的乐章,声声婉转留恋,听来不像与她有仇。
千也思忖半晌,直到那脚步走出数丈远,她才回神,闭目探到神识中相连的赤幽蕊脉,催动了腕上丝发。
那个女子虽是这丝发的主人,可这丝发连的是她的神识,她亦可以催动。
远处的脚步声停下了,急急的转回身来。她应该是感应到了她。
千也的视线被枯木挡住,她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离得并不近,显得如雪花一样小。可她眼力好,认出了那抹白。
是那日练白如月的女子。也是山洞中的人。
她生病了。
想到此,千也没等那抹白色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已主动朝着她的方向迈步而去。她走得很慢,还在思量自己有没有判断错,对方是友非敌。
川兮越过枯枝的遮挡,望向那个一身黛绿色锦裙的小小身影。她的身形比前世里还要小,才不过十岁,裙衫许是为了奔跑方便,一如前世般裁短了些,露出墨绿的长靴。她虽不高,可身形纤长,将来定会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
待走得近了些,她能越过枝丫看到那张脸了,白纱下的唇勾起了温柔的弧度。她生的跟前世有七分相像,飞扬的眉羽,晶亮的眸子,挺翘的鼻梁。她的唇依旧饱满莹润,带着些许俏皮。
她只比前世里多了些气韵,属于羌狼族的傲气,并不明显,却是内显。
千也慢慢的靠近了她,看着她脸上的白纱,歪头眨眼。
她连思考时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川兮带着面纱,千也看不到面纱下的脸,可那双星河挽月的眼睛足以让她断定,这个陌生女子的容貌大抵可以和她娘相较一二。
“看够了?”看对面的人也在打量她,千也有些不悦。凭什么她自己戴着面纱不让人看,还要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羌狼血脉里的傲气与凌威她一直有,只是对着爹娘亲人从不展示而已。对着一个陌生人,尤其是让她眉羽下那滴淡粉色流沙痣灼热的女子,她自然而然的凛了眉,傲骨卓然。虽未达她肩头的身量,却是挺立正凛,带着睥睨之势,不似个还未满十岁的孩童。
川兮见她敛眉不悦,睫羽颤了颤,垂了下去,“我和他并无私情。”
突兀的交代,莫名其妙,又有些合理。所以她们前世是三人纠葛?千也心道。
“然后?”她依旧端着脸,想套取更多她不知道的记忆。
“对不起,我不该此时来打扰你。”
“那当何时打扰?”
川兮抬了眼看她,因着亏欠,气势上有些弱,清冷不凡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无力,“我知该等你来寻,只是……”只是怕你成长艰辛,才要寻来。
后面的话川兮没有说,她一直都怕她洞悉自己的渴求,用求而不得来惩罚她。
“只是什么?”千也突然没了忐忑,她能看出,这个女子待她小心翼翼,丝毫没有敌意。她们不是敌人。
她的小心翼翼表现的很是小心翼翼,不知是不是她性情如此,比较淡泊,就算紧张,就算姿态放得极低,也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没有波澜的水。可千也的眼耳如光如炬,她能看到她颤抖的睫羽,听到她刻意控制的心源跳动。这个女子,应是惯会隐忍。
“路过。”川兮声音压得很轻,若不是她气质清冷,千也肯定会觉得她是个柔弱娇气的女子。
她可不喜欢扶风弱柳的女人。
“路过……”显然是谎言,三天前她就看到她在找什么,怅然若失的姿态,“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打算见见?”可她配合了她的谎言。
“不知你……会否不欲现下相见。”川兮低垂着睫羽,看着她鞋尖上的灰尘。
鞋有些脏了,是她先前攀山时蹭脏的吧。她这一世依旧没有灵念,当是攀的很辛苦。她也在找她吗?那是否意味着,现下可以相见。
千也解答了她。
“现在见也好,”免得她父母爹娘一直担惊受怕,“做你该做的事吧。”
其实,她不知道她来做什么的。这场对话,她一直都以主导的姿态——或是这女子自甘被动,反正,她一直未曾显露出并不认识她,说的话,也大都在套她的记忆。
看这人的反应,她大体猜到了几点她前世的可能。
首先,女子见到她后从未跟她讲述前世之事,明知她是转世之身,应该忘却了前尘。可她一开口就显得无比相熟,是笃定——不,是自然而然的以为她记得前世。
启明万年来所流传的唯一一个能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的,是孑川千年前一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