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烁见阮天蓉站住了,妖异笑容又爬上她脸庞:“阮天蓉,这才乖嘛。”
“让你站着,你就好好站着。”
阮天蓉:“我、我不怕你……你这枪里没子弹。”
“是吗?”简烁笑得更开心了:“你懂得还挺多,那我给你看看啊。”
她把弹夹抽出来,姿势尤为熟练,把子弹一颗颗倒出来:“一颗,两颗,三颗……”
“你也别觉得是空包弹,这子弹早被我换过了,是实弹。”她晃晃掌心里的五颗子弹:“就凭这,别说打一个人了,打一头熊都够了。”
阮天蓉瞪着她,给自己壮胆:“少吓唬人了,你、你还真敢对着我打呀?”
简烁笑得弯下了腰。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射击场里,四处飘荡着她妖异又鬼魅的笑声。
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撞击着阮天蓉的耳膜,让她内心发颤。
她看一眼身边的阮漠寒,颤声问:“你不拦着她?她疯了!”
阮漠寒一脸冷淡,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不说话。
简烁暂且止住笑,直起腰,满是嘲讽的语气问阮天蓉:“你也知道疯了,她拦我,我就听她的呀?”
她把子弹装好,弹夹装好,上膛。
一把枪,再次对准阮天蓉,嘴里模仿子弹射出的声音:“砰!”
然后做个鬼脸,舌头射出来,向向吊着,模仿被子弹击中以后的惨样子。
阮天蓉:“你、你不敢的……”
简烁扯起嘴角,笑得越发鬼魅:“是吗?”
枪口对准阮天蓉。
她分明笑得妖异又妩媚,可那一双墨黑的瞳仁,却闪着寒冰一样的光,凶恶又狠戾。
明明这射击场也是封闭的,一丝风都没有。
可不知怎的,阮天蓉看到简烁一头浓黑卷曲的发,跟刚才车里时一样,在密闭无风的空间里,根根飞扬。
像什么呢?像地狱恶鬼的战旗。
阮天蓉颤声喊:“有、有没有人啊?”
简烁又笑了:“没有人。”
“这个点,已经过了这里的营业时间了,是我提前发了信息,他们才特意给我留着场地的。”
“没有别的客人,工作人员也去吃饭了,一会儿才回来锁门。”
她嘴里开始喃喃念着什么。
阮天蓉刚开始没听清,可那张翕动的冶艳红唇,好像有魔力。
阮天蓉盯着盯着,就听清她在念什么了。
一首极其怪诞的歌谣:
“是谁杀了知更鸟?
麻雀说,是我,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备注1)”
阮天蓉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一件棉绸衫,根本不够透气。
一脊背的冷汗,凉飕飕的贴着,让人浑身发闷,以至于头晕目眩。
她望着眼前,一会儿是枪口,一会儿是简烁的瞳仁,都是黑漆漆、空洞洞的。
阮天蓉双手抱头:“是我,是我。”
“那天晚上,是我因为阮秋摔碎了一个碗,气不过,把阮秋赶出家门的。”
“我骂了她,还扇了她耳光,她哭着说要等姐姐回家,姐姐会想办法赔我,我不干,硬把她赶出去,说这个家容不下她。”
简烁一愣。
一只颤抖的手攥住阮天蓉。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阮漠寒:“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打她。”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打她。”
阮天蓉:“我哪想到她跑出去,就出了事……”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
阮天蓉被阮漠寒攥住的手腕一缩,整个人发出凄厉的尖叫。
然而简烁的子弹并不是打向她的。
在阮漠寒攥住阮天蓉手腕的时候,简烁转身。
瞄准靶纸,极其突然的出手,震得粉碎。
三个人都没有戴隔音耳罩。
阮漠寒站在原地,一直死死攥着阮天蓉的手腕。
她双耳敏感,记得简烁也曾经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过一次枪,那种太过强烈的耳鸣感,像一汪大海里的滚滚浪chao,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这时,那种铺天盖地的耳鸣感又来了。
阮漠寒死死攥着阮天蓉的手腕,耳朵里尖锐的“嗡嗡”声,让她好像被罩在一层透明的壳子里,周围的世界,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她看到阮天蓉一张尖酸的脸,一瞬变得无比惊惶,另一只没有被阮漠寒攥住的手,不停摸着自己的耳朵,又拍着。
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阮漠寒当然听不清她念什么,但她盯着阮天蓉的嘴,能看明白她嘴形的意思。
阮天蓉在说:“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是不是被震聋了?”
阮天蓉又说:“要是我被震聋了,你们可是要赔钱的!”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