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面无表情的把阮天蓉的手腕,递到简烁面前。
简烁妖异一笑,嫌弃的撇撇嘴,却还是一把攥住。
阮漠寒松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阮天蓉见简烁过来,吓得吱哇乱叫,拼命挣扎着,只是她的叫声,在简烁耳中余荡的强烈耳鸣里,根本听不见。
阮天蓉的激烈反应,变成了一场荒唐的无声哑剧。
简烁饶有兴致的笑了。
她扯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妖冶,慑人心魄,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又狠厉的光。
阮天蓉冷汗涔涔,连挣扎都不敢了。
简烁妖异笑着:“跟我走。”
她攥着阮天蓉,拉拉扯扯把她带出了停车场。
天已经彻底黑了。
浓黑的夜色如墨,从天空倾泻而下,一轮月亮的存在,好像是为了反衬出夜的极黑似的。
就好像灌木丛里的虫鸣,是为了反衬出夜的极静。
阮天蓉瑟瑟发抖看一眼四周。
树干变成了黑色,树叶变成了黑色,路面变成了黑色,围绕着射击场有些生锈的铁丝网,也变成了黑色。
只有身边简烁一张白皙的脸,在一片黑色中,发着诡谲的光。
她一笑,就露出唇边的尖尖牙齿,果然不像人类:“老实待着。”
阮天蓉觉得简烁好像说的是这四个字。
下一瞬阮天蓉抬手,挡住眼睛,因为一阵刺眼的灯光,忽然向她袭来,在一片黑暗中刺的她几乎双目失明。
有人在很近的距离开了远光灯,故意的。
远光灯熄了,变成正常的照明,阮天蓉望过去,一辆白色的车子出现。
好像是阮漠寒的车。
那辆车缓缓驶近,近到阮天蓉可以看到驾驶座上一个纤瘦的身影,看不清脸,应该就是阮漠寒。
阮天蓉:“干什么啊……”
她一句话还没问完,就没有继续问的必要了。
因为阮漠寒突然加速,开车向她这边猛冲过来。
像是想让她经历,阮秋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阮天蓉再次吓得尖叫起来:“疯了!你们都疯了!”
她拔腿就想跑,可是手腕被简烁死死攥着。
简烁个子比她高,力气比她大,阮天蓉此时虽然因为求生本能,挣扎的厉害,但简烁却更是发了狠,紧紧攥住阮天蓉手腕的手,像钳子。
妖异笑着,眼底的光,却比天上的冷月更冷。
阮天蓉拼命甩着自己的手腕:“阮夏疯了!她要给阮秋报仇!你拉着我站在这,真会被撞死的!你不怕吗?”
简烁听不到阮天蓉在说什么,只看到她嘴唇不停惊惶动着,简烁唯独看懂了最后四个字的嘴形:“你不怕吗?”
简烁唇角翘的更妖魅:“我不怕。”
她眼里闪着灼灼的光,笑得兴奋:“你可能不知道吧。”
“为了她,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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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的车子伴着轰鸣,越来越近。
阮天蓉不敢移开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车,渐渐能看到驾驶座上的阮漠寒,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又带着不屈的倔。
阮天蓉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
她觉得这姐妹俩向得真像,不只是脸型和眼睛像,更重要的是,脸上带着的神情像。
十六年前,阮秋分明才九岁,就已经拥有了这样清清冷冷的神情,带着不屈的倔。
就是这样的神情,激怒了阮天蓉。
明明她每天,早已被粗砺生活磨的失去了所有神采,为了丈夫忙,为了女儿忙,像停不下来的陀螺,脸、手和心,都已变得粗糙黯淡。
凭什么这寄人篱下的两姐妹,还在倔,还有这样的神情?
她气不过,狠狠打了阮秋,一巴掌不够,打了两巴掌。
又狠狠把阮秋赶出家门,连推带搡的:“你死在外面吧!永远不要回来最好!”
后来阮秋真的死了。
她必须把所有错误,都算在阮漠寒头上。
若不是刚才,被简烁妖异的神情、手里的枪吓坏,这个秘密她会守一辈子,哪怕心里惴惴不安。
这时她看着阮漠寒一脸清冷,开着车像她撞过来。
浓黑的夜色,冷白的月光,身边少女妖冶的大丽花香气,叠加在一起,让她有了一种错觉——
好像十六年前的阮秋向大了,回来找她索命。
她连挣扎都忘了,愣愣盯着阮漠寒的脸,嘴里喃喃念着:“不怪我,不怪我。”
“怪你自己,怪你自己。”
直到阮漠寒的车开到近前了,求生的本能,才让她又一次尖叫起来:“你疯了吗?真想撞死我吗?你要偿命的!停下!”
她耳朵里嗡嗡一片,估计阮漠寒的耳朵里,也嗡嗡一片,根本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因为阮漠寒一点停下的意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