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烁笑嘻嘻的,跑到Cao场上,往秋千上一蹲:“眼镜娘,你的漠寒那些事,我都知道啦。”
“而且,都是她主动跟我说的。”
“以后,再没有你的漠寒了。”她妖冶笑着看向王诺:“以后,是我的阮漠寒。”
她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用手指比一把手枪。
指尖对住王诺,单眼瞄准。
冶艳红唇翕动:“砰!”
随即“咯咯咯”笑起来。
王诺远远抱着一摞书,站着,看着穿一双十厘米高跟鞋蹲在秋千上的简烁。
夏日午后,太阳很大,明晃晃的耀眼,带着点燃一切的姿态。
与此同时,风也很大,拂动着简烁一头墨黑的长发,像一面不设归途的引路旗。
王诺看着简烁,简烁也笑看着她。
王诺深吸一口气,抱着那摞书走过去。
她走的平缓,步幅稳定,走到简烁蹲着的秋千旁,微一弯腰,把抱着的书轻放到地上。
缓缓走近简烁时,动作的节奏忽然变了。
猛然靠近,俯身,一伸手,紧攥住简烁的衣领,把她整个人往前一带。
简烁差点被她一把拽下秋千,双手抓住秋千的绳索,才稳住。
猫一眼的眼睛眯起来:“你干嘛啊,眼镜娘?”
语气还是懒洋洋的,就那样被王诺恶狠狠拽着衣领,也不还手。
王诺把简烁的衣领越攥越紧。
简烁:“这可是阮漠寒的衣服。”
王诺的手松开一瞬,又攥得更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诺颤声问:“你觉得漠寒告诉你的那些事,很好笑?”
简烁歪头,看着王诺的眼镜,第一次发现,那样纤细的金属框架,在阳光下也能反射灼灼的Jing光。
她歪头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眼镜娘。”
“你这么厉害,怎么在阮漠寒面前那么怂呢?”
她不笑了,对着王诺闪着Jing光的眸子:“你怕阮漠寒背的那些往事,阮漠寒也怕她背的那些往事。”
“你们都怕,你们都不敢提,不敢碰。”
“可是我不怕。”简烁重新笑起来:“我敢提,我敢碰。”
“然后啊……”
她再次伸手,食指中指和拇指九十度,比成一把手枪。
对着空气中什么无形的东西,瞄准,红唇翕动:“砰!”
她妖冶又狠厉,笑看着王诺:“那些东西,才有消散不见的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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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诺缓缓的、缓缓的,放开了简烁的衣领,垂头站在原地。
站了一会儿,拖着步子,走到地上放着的那摞书旁,抱起来。
她盯着手里书的封面:“对不起。”为自己刚才的粗鲁行为道歉。
书是阮漠寒选的,都是童话书,最上面一本是《夜莺与蔷薇》。
王诺记得那个故事,她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印象很深。
夜莺把胸脯抵在蔷薇树的一根刺上,唱了一整夜的歌。
那根刺将刺穿它的心,它的血也会流进蔷薇树的身体,变成树的血。
王诺对这个故事印象很深的原因是,她从小就不理解,为什么为了一份爱,要去燃烧自己的生命呢?
她从小,长在妈妈开的聋哑儿童慈善机构里,看着妈妈步步为营,把一个个孩子由残缺变健康。
妈妈反复告诉她:“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健康才是最宝贵的。”
也反复告诉是她:“不要任性,不要出格。”
甚至王诺初中近视,第一次去选眼镜的时候,她给自己选了一副红色框架的。
向来严肃理性的妈妈,摇摇头:“不可以,太出格。”
让王诺放下,又亲自给王诺,挑了一副淡金金属框架的。
这样沉稳传统的款式,王诺从初二开始,戴到现在,戴了十多年。
王诺抱着那摞书走进教室,交给老师:“补充进图书角吧。”
老师点头。
“等一下。”她伸手,拿过最上面那一本《夜莺与蔷薇》:“这本我借来看一下,看完我自己拿过去。”
老师应一声“好”,抱着书向图书角走去。
王诺自己捏着那本《夜莺与蔷薇》,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
午后的笑研很静谧,带着一种校园独有的静谧,哪怕这里是一群特殊的孩子。
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一个老师,带着刚戴上助听器的孩子们做发声练习。
“苹果。”她说。说得格外清晰而缓慢,听上去就有一种奇怪的强调。
“橘子。”
“梨。”
走廊里吹过的一阵风,拂过王诺的一头黑长直发,掠过王诺眼前,她所望着的简烁身影,就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她伸手,把被风拂乱的头发,规规矩矩别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