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敲击着水泥地,咚咚咚。
简烁冲到王诺面前,声音里都透着兴奋:“哈哈哈,眼镜娘,阮漠寒要来接我啦!”
王诺抬头,尽量放淡语气:“嗯,是吗?”
眼底好像有被刺眼阳光晃出的泪,不过还好,她一向理智自持,是可以忍回去的。
她知道,这一战,她是永远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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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天台。
阮漠寒和杨海宁,并肩坐在中央的花坛边,两人指间,都夹着一支烟。
杨海宁笑道:“阮小姐,你比他们都好。”
“他们知道我病了,都不给我抽烟,一天三顿汤的炖过来,喝的舌头都坏掉。”
阮漠寒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不该留遗憾。”
“想抽烟,就抽吧。”
杨海宁笑:“你知道我的病,也许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阮漠寒抽着烟:“不瞒您说,我一直在调查简家,所以也在调查……您。”
“您是脑血管瘤,只是对外,说是轻微炎症。”
“这样啊。”杨海宁吐出一缕淡淡的烟。
既不惊讶,也不生气。
阮漠寒静静看着她。
杨海宁问:“你着手查简家,是觉得聆音要出事了?”
阮漠寒点头。
杨海宁笑:“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聆音是要出事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
“如果静娴聆音弄到手,真能好好打理,发扬光大,也算聆音后继有人。”
“阿铭终究性子太软,资质又平庸,聆音交到他手里,早晚也要走向没落。”
阮漠寒抽一口烟:“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我还奇怪,连我都觉得不对了,柏女士怎么能瞒得过您。”
小时候第一次见杨海宁,阮漠寒才十二岁,从小敏感的她,已能看出杨海宁双眼如炬,是比简恪更厉害的实际Cao控者。
杨海宁问阮漠寒:“你是怎么觉得不对的?”
“姜总提醒我柏女士有问题,而且从我能看到的那些数据,我也觉得不对。”
杨海宁:“数据不好?”
阮漠寒摇头:“数据太好,好到不像真的。”
“跟GS合作的一切都太过顺利,像是一步步诱导着,聆音把所有家底压进去。”
“GS好像一只寄居蟹,我想,等合作产品面世的那一天,就是GS把聆音挤到破产的那一天吧。”
杨海宁悠悠抽一口烟:“你和我猜的一样。”
“不过,姜凯lun和静娴是合作关系,她为什么要提醒你静娴有问题?”
“她知道我关注聆音,以此为筹码,想从我这里换东西。”阮漠寒淡淡道:“那是另一件事了。”
杨海宁笑:“那就不用说给我听了。”
“我老了,Jing力不济,心里装不了太多事了。”
两人又静静抽着烟,一缕风,卷起氤氲的烟,向天边飘远。
杨海宁视线跟着那缕烟,看过去,好像在看自己一去不回的青春,和所有岁月时光。
“为什么?”阮漠寒忽然问。
“如果简总不是合适的继承人,为什么不能把聆音交给简烁?”
杨海宁笑:“你想问我,为什么对阿烁这么糟,是不是?”
阮漠寒坦诚点头。
杨海宁问:“你明天有空,跟我去一趟简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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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研聋哑儿童慈善机构。
孩子们吃晚饭的时间,相较成人更早,王诺在教室里,给老师们帮忙。
路过窗边时,从窗口向Cao场望去,发现秋千上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王诺奇怪:简烁已经走了?阮漠寒已经来接她了?
她又觉得不会。
如果阮漠寒来了,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就走。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是阮漠寒唯一的朋友。
嗯,朋友。
正想着,看到教室门口,藏着一张白皙的脸,黑漆漆的眸子,在暮色中闪着狡黠的光。
很多时候,王诺都觉得简烁像猫。
她叫简烁:“你在这里干嘛?”
简烁见自己已被发现,索性大剌剌走出来,脸上带着妖冶又慵懒的笑:“来帮忙,行不行?”
“帮忙?”王诺看她一眼。
“干嘛啊眼镜娘,看不起我啊?”简烁嬉笑着,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左右脚前后交叠来回跳着,双手举在胸前,摆出出拳的样子:“嘿嘿,嘿嘿!”
“你为什么要帮忙?”
“想帮就帮咯。”简烁懒洋洋的。
声音放低,低到只有王诺一个人能听到:“毕竟阮清音,是她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