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双臂,冷着一张脸,望着窗外。
司机不是一个文艺的人,他的生活,是他的网约车、是他当护士的老婆、是他上高一的女儿,是家里饭桌上的糖醋鱼和番茄炒蛋。
可那一瞬,当他从后视镜看向那女孩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一种奇异感觉:
那女孩像一种花,无比冶艳刺目那种,花瓣和叶片都长着尖刺,灼灼盛开在暗夜角落。
那些尖刺吓退了所有人,直到花在暗夜独自凋谢。
花瓣一片一片落下来,落进chaoshi的泥土,落寞又寂寥。
盯着窗外的女孩,好像发现了他打量的目光,转头过来恶狠狠骂一句:“看屁啊!”
又说:“不去H酒店了,去W酒店。”
司机:“可……”
“可什么可。”女孩好像异常烦躁,穿高跟鞋的脚尖,在座椅上狠狠踢了一下:“就去W酒店!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金钱的力量是很大的。
简烁顺利来到了W酒店,也顺利开到了她最熟悉的1704房间。
乘电梯上楼。
走廊里,壁纸的花纹熟悉,柔软的地毯熟悉,甚至连燃烧的香氛味道都熟悉。
她嘴里大声哼起熟悉的旋律:“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旋一个圈,又旋一个圈,再跳三步。
兴奋异常的跳到1704房间门口,脸又一下子沉了下去,变得麻木而空虚。
推门,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
******
阮漠寒来到W酒店时,是中午十二点半。
她直接上楼到1704房间,敲门,没人开。
摸出手机,打给简烁,没人接。
她收起手机,直接找到负责这一楼层的服务生:“我忘带房卡出来了。”
服务员看了她两眼:“女士,是你。”
在她和简烁频繁相约W酒店的那几个月,简烁经常让服务生等在电梯外,给她送房卡。
W酒店这种老牌五星级酒店,人员流动并不频繁,服务生一下子认出阮漠寒,也知道简烁一早来开了1704房间。
阮漠寒一脸镇定:“能用你的房卡帮我开下门么?”
“当然。”服务生恭敬陪她走到房间门口,刷卡开门:“女士,请。”
阮漠寒淡淡点头:“谢谢。”
推门,走进房间。
******
简烁醒来的时候,迷茫的眨眨眼,望向薄薄拉了一层遮光帘的窗口。
窗口的天光,不像日,不像夜,黄黄混沌的一片,模糊了时间的界线。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有一瞬间也不知自己在哪,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窗户熟悉的形状,身下鹅绒床熟悉的触感,让她回忆起来。
她在W酒店,1704。
简烁刚清醒过来的一双眸子,又黯淡下去。
她今早逃了,被一种巨大的自卑和焦虑驱使着,狼狈的逃了。
从阮漠寒等待着她的H酒店逃开,一个人逃到W酒店1704。
反正她现在有了杨海宁给她的卡,她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推开房门的只有她一个。
再没有跟她约好下午两点的阮漠寒,带进一阵熟悉的冷杉香气,带进室外或冷或热的气息。
简烁望着窗外的天色。
现在应该早过了下午两点,时至黄昏了吧。
简烁像猫,蜷在床尾。她记得她睡着之前,吃了提子玩了口红,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袖子握在手里,打着圈甩来甩去,在鹅绒大床上跳到脱力,
后来带着一身汗,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卧床尾,抱住膝盖,整个身子蜷得更紧了一点。
黄昏真是讨厌。
睡午觉睡到黄昏时醒来的感觉,更是讨厌。
不知天日,好像被世界和时光抛弃,寂寞的感觉铺天盖地。
简烁从来不是一个怕寂寞的人。
可她此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空荡荡,轻飘飘,像一个充气不满的气球,无依无着,飘荡在一片昏黄的天色里。
简烁猛然意识到,那样的感觉,就叫“寂寞”。
她居然感觉到了寂寞。
不知是因为黄昏的威力太强,还是因为她现在认识了……阮漠寒。
阮漠寒不在。
简烁又把身子蜷的更紧,背像猫一样弓起来。
忽然,她的背触到了什么东西。
她也像猫一样敏感而警惕,一下子弹起来,转身看过去。
“啊。”只格外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她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轻手轻脚的爬过去,越发像一只猫。
凑近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冷杉香气,瞬间就盖过了铺天盖地的寂寞。
面前的人,静静睡着。
清清冷冷一张脸,连下巴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