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计划有变,临时才不出门,而是C城传来消息,孙家需要这边打配合。南迦推迟了今天的所有安排,包括一个重要的内部会议。
纪岑安同样留着,捣鼓了一两个小时的电脑,背靠床头。
在孙家接通这边的视频之前,纪岑安放下一次手上的事,什么都不说,将一旁的南迦托起来放跟前,低下眼小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南迦不问具体的:“嗯。”
“找杨叔,”纪岑安说,自觉讲明白,“托他帮个忙,想找人。”
南迦点头:“好。”
一夜过去,到了白天,双方各有行动。
在出门前,纪岑安蹭蹭南迦的脖子,顺开她锁骨上的头发,拂到腰后面。
下午的时光琐碎,很多要做的。
纪岑安是三点多出去,特意从后门绕行,隐匿身形很是低调。
约见杨叔不是在杨开明家里,也不是杨家附近。
纪岑安只与杨开明碰面了几分钟,在杨叔外出下棋的路上“偶遇”对方,同行一段路,之后就分开了。
双方交换了一些信息,纪岑安想要找当初在纪家做过工的老员工,不指定是哪个,但打算找到最早的那批——最好是在她小时候甚至未出世之前就在纪家打过工的那种,越早越好。
有的东西网上查不到,任凭纪岑安再有本事也不行,必须求助真实的人。
虽然杨开明只为她当管家,但杨叔比纪岑安更了解纪家内部的雇佣情况,也认识更多的人,比她更有门路。毕竟以前的纪岑安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她可不会在意家里的帮佣,反而是杨叔这个老实巴交的时常和那些员工打交道,多少了解一些。
杨叔办事牢靠,通过一层一层的找寻,竟真寻到了一位九几年就在纪家做事的老太。
老太在纪岑安出世后没多久就被辞退了,现今早就不在城里,前几年就搬回了乡下,打探到她的动向可不容易。
纪岑安独自出城,登门拜访,去见见这位。
老太可不认识纪岑安,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痴呆,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有问题也回答不上来,听不明白纪岑安的话。
老婆子认错了人,见到纪岑安的第一眼就突然逮住她,迷茫地喊“玉洛”,问“你咋来这儿呐”,等醒神了,听到纪岑安的真实身份,啰啰嗦嗦说“你是那个孩子,是你啊”,但过一会儿又痴傻分不清了,仅仅隐约记得纪家和孩子这两个信息,一开口称呼纪岑安“玉珠”,看看纪岑安平坦的肚子,好奇用方言嘟囔了一堆奇怪的话,大意是问她不是找地方养胎去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待到快要告别之际,老太再次懵圈,这回连刚才记住的也抛到九霄云外了。纪岑安要走,老婆子拦着,对着她左瞧右瞧的,仍是唤她“玉洛”,慈祥笑着说:“玉珠才讲起你,讲你要带着二爷回来,还真是……”
也不晓得把纪岑安当成了哪个旧识,老婆子糊涂得不行。
老太的家里人觉得歉然,不知道纪家是哪一家,村里不问外事,哪里清楚老太二十几年前在何处做过工。老太以往住家工作的地方可不止一处,在城里好多家都干过活儿。只当纪岑安是老太曾经哪个雇主家的好心姑娘前来探望,老太的家里人没上心。
好似线索骤然间被连通,纪岑安顿住,脑海里闪过什么。她转回身,重视起老太的絮叨,认真请教:“二爷是谁?”
老太愣了愣,也记不得了。
纪岑安换了个说法,问:“玉珠是我的哪个?”
老太带着厚重的口音说:“你傻咧,玉珠你阿姊呐。你走太久,囊个不识得呐?”
僵滞地站在门口,纪岑安怔神。
老太还在碎碎念:“你老早就嫁人,那个时候才十几多点,跟二爷出去咯,都不来玉珠这里,我都快认不得你了。你家早没得了,玉珠管你,是放不下,你莫气咯,姊妹两个好好咧……”
一步步走出农村的老房子,到路边上车。
纪岑安坐在驾驶座,看着前两天打来的陌生异国号码,还有那把钥匙和风景明信片,陷入沉思。
不久,车子启动,缓缓向前开。
一路西行。
到了县城的分岔路口,纪岑安没往回程的路上继续行驶,径直调转方向,一点不犹豫地朝向高桥镇进发。
去高桥镇,找到陈启睿上次提到过的地址。
周家,阿冲家的老屋。现在阿冲老妈和小宇的居住所在地。
阿冲老妈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了。
当年那场火灾带走了许多人,江添家的老一辈早都去世,跟那桩事稍微有牵连的,还活着的,而今只剩阿冲老妈一个。
第98章
高桥镇在一百多公里外, 自驾需两个小时左右。
离开村子是下午五点多,抵达高桥镇已过日落时分,天都乌蒙了。
将白色大众停在镇子外,纪岑安步行进去找到位于镇子东边老街后方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