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半点父子之情,反而很是厌恶。
若非太后一直从中袒护着,失去生母,又被中宫抢走嫡兄的李玄渝,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根本活不了多久。
可到底是在他六岁那年,被送出宫去。
皇帝病入膏肓,就算有神丹妙药,也挽回不了早已经被掏空的身子。他既不想毁了同李承清的父子之情,又决计不肯放过李玄渝,遂想了一个折中的好法子,赐了一杯毒酒。
令李淳汐将玄渝带去一座角楼,再派人通知李承清。
皇帝的伎俩再简单不过,李淳汐素来同玄渝势同水火,暗地里害他性命也说得过去。届时只需再留下一道遗诏,赦免李淳汐的死罪即可。
这样李承清纵是对李淳汐怀恨在心,在皇帝死后,也万万不能治他的罪。而只要李玄渝一死,整个天下都太平了。
玄渝被侍卫扭着胳膊推进一间房子,李淳汐现如今已经胜券在握,反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将毒酒放在桌上,抬眼望着玄渝,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李玄渝,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最后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李淳汐缓缓的将朝服上的束腰解下,迎风一抖,猎猎生风。下一刻“唰”的一声,生生将玄渝肩胛上的衣料抽碎,殷红的血迹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蔓延开来。
玄渝抬臂挡了一下,奈何身子虚弱无力,伴随着破风声,重重地跌在窗台。外头狂风大作,天边也轰隆几声,很快就要大雨将至。
“李玄渝,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李淳汐一把攥紧玄渝的衣领,狠狠往上一提,将人重重地撞在窗户台上,只要再往前倾半寸,就能将人丢下去。
此处距离地面足足有八层楼高,下面铺就着坚硬无比的青石地砖,人摔下去必死无疑。
“想要我死,那还不容易?可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玄渝喘了口气,微微笑道:“你是在水里动了手脚吧?我可是李承清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何不是龙子皇孙了?方才我被人按在地上,根本没机会开口,眼下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哈哈。”李淳汐仰天大笑,笑够了将玄渝推至一旁,拍了拍手,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押着一位少年。
玄渝定睛一看,脸色骤然惨白,却见这少年正是寻沅。只是不知寻沅是和时被李淳汐弄走的。
“真正的李玄渝怎么说也在皇宫里待了六年,纵是父皇从不在意他,认不出来真假。可我却是知道的。”李淳汐走上前去,一把将寻沅的上衣撕开,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赫然一处胎记。
“我自小就同九哥不合,还曾打过一架,把他衣服扯烂过。”李淳汐指了指寻沅,笑容满面道:“看看,这都送上门来了,天要亡你,怪不得我。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被人蒙在鼓里,活得稀里糊涂,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玄渝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如被雷击,突然胀红了脸,往前猛然一扑,拽着寻沅的衣领,厉声质问:“寻沅,你告诉我,李淳汐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明明我才是李玄渝,明明我才是啊!”
李淳汐站在一旁看热闹,还不忘记再点两把火,“你以为只有寻沅瞒着你么?真正将你蒙在鼓里,把你当箭使,当猴耍的,就是你的好皇兄啊!”
“我的母妃从来都没有给你下过鹤顶红,是李承清怕我母妃背地里谋害他,亲手喂你吃了鹤顶红!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正因为如此,父皇才冷落了我跟母妃。李承清只略施小计,就让父皇跟我母妃产生嫌隙,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取得了满朝文武百官的同情!”
“你胡说!”玄渝厉声道:“李承清不会那么对我的,他不会的!”
“你不信?那你倒是问问寻沅啊,你问啊!”李淳汐将寻沅扯到玄渝跟前,咬牙切齿道:“听听,好好听一听!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被李承清耍得团团转!什么兄弟情谊都是假的,假的!他害得我母妃被废黜,害我跟皇位失之交臂!”
寻沅被反绑着手,深深地凝视着玄渝,半晌儿才无声的吐出一句“对不起”。
原来一切都是李承清一手策划的,怪不得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原来根本就不是亲兄弟,怪不得……怪不得……
可是到底为了什么?李承清明明一直把他当成一颗棋子,那夜为何又要为他挡刀?玄渝始终都不相信,这些时日来,李承清对他的感情都是假的。
“母妃被废黜,蒋钰也已经被东宫收归旗下,我现在有何可惧的?纵是今夜把你们两个人都杀了,李承清又能把我怎么样!”李淳汐满脸Yin翳,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玄渝立马被人按跪在地,迫使他昂起头来,李淳汐握着一杯毒酒,缓步走来。
“李淳汐!你放过他!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我才是真正的九王,这些合该我受着!”寻沅挣扎着,想要将毒酒打翻,可他自身都难保,哪里顾得了玄渝。
眼看着毒酒就要被灌入玄渝口中,外头突然传了一阵喧闹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