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的只有你,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别留下遗憾,也别委屈了自己。”
禇风抬起头来看了看褚母,褚母微微一笑,温婉和煦,如二月的春风,剪去枯萎颓败的忧愁,留下生机蓬勃的欢愉。
俩人一同看向褚父,褚父歪着嘴,艰难的吐出几个音节,“你母亲……说的……对。”跟随发出的音节喷出漫天唾沫。
听笨拙的褚父说完,褚母满意的收回眼神。禇风破涕为笑,搂住二老。“傻孩子!”褚母摸了摸禇风的头,褚父张开双臂将俩人拥入怀里。
褚父这辈子在秾艳场中淌过,从纷纭境上走来,曾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也曾踌躇满志目空四海,虽然到最后落得登高跌重身残业毁的下场,却还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亲相爱,有遗憾但不埋怨。
与褚母的想法一样,他放不下的只有禇风,这个唯一的儿子。若让王壤知道二老的心思,会为对他俩的揣度感到羞愧。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褚家父母可以为了儿子包容接纳,王家父母却顽固不化,竟同样是为了儿子好。
王壤从前对自己的父母有种恨而不得演变而来的抵触情绪,在机场候机厅里,他受到王母打来的电话和告知王父病情的短信的狂轰乱炸,愣是没有理睬,衔悲茹恨,等着坐上去往A市的飞机。
吃过晚饭,禇风带着褚母的叮咛嘱咐回到市区的家中,天暗了下来,在夕阳映照的霞光中,他脱鞋换鞋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在房子里回荡,显得特别的寂寥。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且感觉疲惫,便就近在沙发上坐下,仰靠在沙发背上,盯着空空如也的白色天花板回想与王壤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与以往不一样,得知王壤的心意,再回想起他做过的种种,总透着一股子Yin谋诡计的味道。把禇风身边的朋友遣走,把他孤立起来,把他留在身边,占有他,控制他。
回忆也会骗人,人很难做到心无杂念没有偏颇。
王壤回到家中时,天完全黑了。他摁亮门口的灯,往里面看去,看到昏暗的客厅里,静静的靠在沙发上的禇风,微微一愣。
他生怕惊扰了禇风,轻手轻脚的换鞋进去,在禇风的身边停下。禇风在悲愤中脱力睡着了,他看到禇风紧闭的双眼,握住他搁在双腿上的手,缓缓蹲下。
他想忏悔,如果忏悔有用的话。
禇风在睡梦中感觉到手背的shi润,想起王景业像对待老鼠一样要把他踩死的情节,忽而惊醒。当他醒来,一睁开眼便对上王壤充满乞求目光的眼睛。
他的脑子是混乱的,久久没有凝聚,但嘴巴比脑子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好似在给即将宣布死刑的罪犯最后抗辩的机会。
王壤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但他的脑子也是混乱的,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凭感觉。
“对不起!”他低下头,额头抵在禇风的手背上哭泣。就像他俩第一次之后一样,他流下悔恨的眼泪,但不觉得有多大的错。
“对不起!”这句道歉为像那一次一样难以遏制的狂躁的念头。
他曾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他,但要他是如何接受失去他?如何把一个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人剜去?尤其这一次是得而复失。
最爱他的人,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最强悍的人,也是最脆弱的人。
禇风原以为他会像肖敏一样,像那些把自己的想法当成真理来践行的人,为自己顽于辩护,可他没有。他心里的一点委屈,随着他的道歉抵消了。
“我母亲说不能把你与王景业混为一谈。”禇风说:“我可以不追究你隐瞒的责任,但你做的一些事让我觉得害怕。”
“彭疏逸说你对他做过的事,我听了没什么感觉,当我知道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不由的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会怎样对我?”
“会对我暴力相向吗?会□□践踏我吗?你会变得跟王景业一样吗?”
禇风的揣测敲打在王壤的心上,他会变成他父亲吗?那多可怕!他的金刚心碎了一地。他是完全不由自主的也是完全理所应当的跪在了地上,像一个忏悔的罪人,像一个被完全压制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不会,一定不会。我会一直爱你,至死不渝。”
王壤将禇风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希望他相信自己,恨不得剜出心来放在他白嫩纤细的手上,而他只是冷冷的说:“世事无常,没什么事是一定的、不变的。”
情到浓时情转薄,曾经无条件的信任不复存在,却不能怪禇风。
王壤贴着禇风的腿,全身扒在他的腿上,仰起头来看着他说:“我明白,口说无凭。我把我现在名下的和未来增收的财产全部转到你的名下做保,好不好?”
“这些能保障什么?”禇风戏谑道:“以你的聪明,我的愚笨,你从我手里夺回这些轻而易举。”
禇风不耐烦的抽回自己的手,王壤马上抓了回来,紧紧的握住,极其珍重的收在胸前,眼睛露出阿拉斯加犬般无助的眼神,嘴里慌慌张张的说:“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