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边回来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有了些潜移默化的改变——上床不再是全部。路易似乎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事让洛亚尔参与进来,一会儿说要去写生,洛亚尔得给背画架;一会儿说要去钓鱼,洛亚尔得帮他装饵料;一会儿说要去骑马,洛亚尔得为他牵马。尽管阿奇告诉他,这些事情都有专人负责,他依旧我型我素,连败三次的阿奇只好选择放弃了。
跟洛亚尔在一起的时候,路易的话还变得更多了,各种趣闻啦,民间传说啦,冷门知识啦,他想到什么说什么。而洛亚尔现在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听他说,时不时还会跟他聊两句——湖心的那一吻,把他一身的铠甲吻掉了一半,再要让他无视路易,他竟有些做不到了。
温斯夫人越来越看不懂路易这个人了。
她后来为洛亚尔检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在他们同床后的第二天。洛亚尔的入口只是有些红肿而已,从来没有被撕伤过,问他在过程中有没有觉得痛苦,他就难为情地摇头。这意味着,这个新老爷从来没有彻底地进入过洛亚尔的雌xue,哪怕在最激情的时刻,也控制了自己插入的深度和力度。她禁不住去想,真的会有哪个主人为一个床奴考虑到这种程度吗?高高在上的主人们,真的知道“仁慈”二字是怎么写的吗?难不成,他是爱上了洛亚尔?不可能。这种温柔体贴,无关爱恋,充其量只是他们这个阶层的床上礼仪罢了。她委婉地提醒过洛亚尔这一点,但对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不过洛亚尔很快就会懂了。
这个早晨,好像和之前的无数个早晨没两样,洛亚尔被耀眼的阳光晃醒。他揉了揉眼睛,撑着酸软的腰勉强坐起来,看看身旁,又看看四周——路易不在房间里,这还是第一次。正有点发懵的时候,阿奇推开门走了进来。
“嗯看来你已经醒了。”尽管路易早上出门的时候吩咐过他,不要打扰洛亚尔休息,但阿奇一想到一个奴隶堂而皇之地躺在主人床上的画面,心里就跟猫挠似的难受,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睡过九点,于是准时推门进来,就是打定主意叫醒洛亚尔。看到他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阿奇心里才稍微舒服一点。他把手里的奴工制服递给洛亚尔,语气硬梆梆地说:“赶紧把衣服穿上,大家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洛亚尔想问他路易去哪里了,又立马忍住了这股冲动。阿奇才不会告诉他,而他似乎也没有立场和资格获得这种信息。
他沉默地接过衣服,却只是拿在手里而已。
“怎么了?难道要我帮你穿?”阿奇催促道。
“能转过去吗?”
阿奇老脸一红,立马转过身去。他对这人的畸形身体可不感兴趣。
洛亚尔掀开被子,露出满是吻痕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穿衣服。自从第一次从湖边回来之后,路易就越来越喜欢在床上吻他,还十分热衷于在他身上留下吻痕,虽然被吻的感觉不坏,但是留下的痕迹总归令人尴尬。昨夜的路易似乎格外的热情,弄得他的腰侧和大腿内侧全是紫红的小块,实在不想让阿奇参观。
阿奇背对着洛亚尔,不问自答了刚才洛亚尔想问却没开口的问题:“以防你好奇,老爷今天早起去港口接他的未婚妻去了。你要记住,你只是主人的床伴,而不是艾德琳的女主人,在主人床上赖到九点这种事,以后不可以再发生。”卑微的床奴恃宠而骄的事,并不是没有先例,提前敲打一下总是没错的。他刚说完,身后就没了动静。转过身去,只见洛亚尔已经穿戴整齐。对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想让我在宅子里乱走的话,带路吧,管家先生。”
今天的工作是修剪花园的灌木。洛亚尔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剪个两三下就忍不住入园的主车道上瞟,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路易的车驶到了主宅大门口,阿奇安排一众仆人站成左右两列迎接他们,待车停稳,亲自上前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路易先下了车,接着回身握住车里探出来的一只纤纤玉手,牵出一位瓷娃娃一样的美人,银发雪肤白裙子,晃得洛亚尔有些睁不开眼,他的剪刀忽然就没了准头,“咔嚓”一下,齐整的灌木被开了个豁子。糟糕,他心虚地瞟了瞟周围的人,大家似乎都被那一对璧人吸引了注意力,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跟自己的“犯罪现场”挪开了些距离。再往大门那边看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屋了。
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
那位叫安德丽娅的小姐和路易共进了一次午餐。到了下午,仆人们都在说,卡斯蒂亚老爷准备在这两天求婚,艾德琳终于要迎来女主人了,谢天谢地,总算不用担心某些来路不明的贱奴鸠占鹊巢了。
类似的消息也在奴工之间流传。措辞并没有好听一些。
晚餐过后,奴工们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活动范围仅限于宅邸两侧的绿地,男奴在西,女奴在东。这样主人家在从主宅往窗外望的时候,就不会看到他们“碍眼”的身影。彼时,洛亚尔正孤伶伶地坐在庄园西边的一棵柳树下,对着面前的小溪发呆。一个瘦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