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洁还没开口李依依就识相地调高了温度,坐副驾的程宝睁开了眼睛,迅速跟老婆交换了目光,两人心照不宣。车内安静下来,不多时程筱葳家到了,目送她上楼之后车往谭洁家方向开去。「你妹就没碰上好男人?」谭洁问一路沉默的程宝。「她不社交。」程宝声音懒懒的,显然是疲惫了。李依依馀光扫老公一眼,有些担心,却没做声。谭洁家也不远,跟程筱葳的公寓也十来分鐘的车程。「这小区有明星住吧?」李依依印象中有好几个关係不错的明星一块买了这边的房子,三不五时有居民拍到明星在健身房运动。谭洁茫然:「是吗?这么便宜的房子他们会买?」程宝不爽了:「你是对金钱没概念还是装逼?」谭洁下车前冲对方一笑,挥手道别:「当然是装逼。」车门关上,李依依并没有跟对方打招呼,直接掉头往家的方向开。「老婆。」「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先说,生不生气看我心情。」程宝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总觉得你对谭洁有意见,他是不是以前欺负过你?」正好到红灯,李依依停好车扭头望了老公一眼:「如果他真欺负过我,你会怎样?」「我宰了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个反应让李依依十分满意。「他没欺负我,不过我确实不待见他。」程宝坐直,一脸好奇:「为什么?」「你真想知道?」「嗯,我这个人最八卦了。」程宝把手放到耳朵上。李依依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轻轻拍了拍他脑袋:「到家再说。」给老婆倒了热牛nai,给自己泡了茶,夫妻二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聊早年的八卦。「老公,其实这事压在我心里好几年,不说是怕你不相信。」李依依神色复杂,似是下了决心。程宝耐心等她组织好语言。「还记得你们毕业典礼那天,你提议照一张园艺社的全家福吗?」程宝点头:「那天怎么了?」他只记得很顺利,没有出什么岔子。
非要说不对劲……还真有一件,就是摄影师说李依依表情僵硬。当时沉皓他们还调侃她这种镜头感十足的人也会有不自然的时候。李依依边回忆边说:「那天你说要照全家福,我就负责联络在上课的程筱葳和孙碧涵。你妹妹联系上了,孙碧涵电话一直占线。你又说谭洁也不见踪影,叫我顺便联系,我打他电话也同样在占线。后来沉皓告诉我他看到谭洁在教室后的草地上打电话,我就跑去叫他快点回来拍照,不能让摄影师等太久,人家还得跑其他社团。但是他讲电话声音太大了……」程宝听出了重点:「你听到了什么?」李依依气不顺:「我听到他在骂人,他在骂孙碧涵,说她装得跟程筱葳像姐妹一样,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婊子。」「啊?」程宝对谭洁这么激动有些意外,不过他知道重点不是这个。李依依烦躁地换了个坐姿,继续说:「他好像知道孙碧涵的隐私,跟王英教授有关,但具体的没在电话里提。到后来我就听到他骂孙碧涵,说她表面上跟程筱葳推心置腹,但背着程筱葳跟叶骏不乾不净。孙碧涵应该是说了要他拿证据之类的话,谭洁就说看到叶骏在去孟买的前一天晚上与她见面。」这个细节让程宝陷入思索,叶骏去孟买时,程筱葳在外地赶不回来,为此她一直遗憾。等等,不对。似乎想到什么万分重要的细节,程宝迅速拨通沉皓电话,那头也很快接听。「你说筱葳在叶骏出发前送了一个护身符给他,这个有出入。」沉皓在床上,抱着那名女孩,语气慵懒:「什么出入?」程宝情绪亢奋:「护身符程筱葳是有准备,但是没送出去,你不记得了?当时她在外地。」沉皓没做声,烟在手指头上燃着,面上的神色从漫不经心到认真:「那是谁送的?我在孟买看了警方当时拍的照片,尸体旁确实散落撕碎的护身符。而就是因为那个东西叶骏才会丧命。」叶骏不可能自己会去求这种东西,他虽然对宗教十分有兴趣,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他只是喜欢做研究。程宝儘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是孙碧涵。」「她?」这个答案显然对沉皓来说有点超乎逻辑。「程宝,这事看来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事实上对于叶骏的死,我还有一些疑点要告诉你。」程宝马上道:「明天早上,咱们找地方碰头。」「好。」掛上电话,程宝并没有为此松一口气,反而眉头深锁。如果真如依依听到的,那么这中间实在是有太多他们兄妹不知道的内情。而谭洁……程宝认为也有必要大家坐下来谈一谈。「老公,我觉得就算孙碧涵真跟叶骏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叶骏人也不在了……」李依依不是为孙碧涵说话,而是担心再出什么变故。他们一家因为叶骏的死,程筱葳的状态,这些年过的都不怎么开心。程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只是想搞清楚真相,就如你所想,事情都过去了,再追究当年的孰是孰非也不能让叶骏活过来,只会让大家都疲惫。」这一夜程宝睡得并不好,脑子里反覆出现虚构的,叶骏去孟买前一晚与孙碧涵见面的画面,他们说的话在他的大脑里形成了假象的串联。一早给还在睡梦中的老婆做好早饭,程宝看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不管沉皓有没有睡醒,直接拨打对方手机。然而接听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男人,程宝愣了一下后急忙问好,并自报家门是沉皓的朋友,找他有点事。「今天凌晨三点你和他通过电话?」对方显然是质问的口气。「哦……是我打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