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错,翠山水景花园f6号楼是沉皓的家。「老公怎么了,一大早的。」李依依娇滴滴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程宝仓促掛上电话,脸色发白,几乎颤抖着穿上外套,同时儘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没事,我出去一趟。」边说着边胡乱拿上车钥匙出门。小区里停了数量警车,沉皓的别墅四周都拉上了警戒线,警察三三两两的站在外头做事,还有几名法医装束的人走来走去。程宝给自己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丢掉菸头走过去。实习警员带他进门,上楼,仿佛经过几个世纪般漫长,耳朵里只听到两人脚步声,时而节奏,时而混乱。很快他们来到主卧,房间很凌乱,显然被刻意翻过,程宝倒吸一口气。「进去看看。」实习警员提醒。程宝抬起手做个稍等的手势,接着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不得不问对方:「给,给我根烟。」「我不抽菸。」实习警员拒绝。这时候一名老警官走出来,出于职业原因把程宝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刚才电话里那个人?」程宝知道这个警官,确切的说是在电视上见过。表彰会,大案要案新闻发布会偶尔能看到他的面孔。他心情复杂,心里苦闷,想问:这是什么案子呀,惊动了您老人家。「是我。」老警官拍拍他的肩膀,要他进去看看。「我……」迟迟不肯迈出步伐。大概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老警官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去外头抽两口再进来。」「好…好……」颤抖接过烟,然后转身出去。「别乱扔菸头。」老警官衝着那不安的背影叮嘱。程宝其实抽菸的心思都没有,两口之后就在垃圾桶上的菸灰缸摁灭了菸头。沉皓的卧室非常凌乱,甚至连掛在墙上的装饰画都被人拆了下来。相框、书籍、衣物……散落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浴室里的水洒到了外面,把地毯都弄shi了。「那。」他指着地上一个长袋子,「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程宝随他走过去,实习警员把袋子拉链拉开,沉皓的脸呈现在程宝面前。表情很平静,跟睡着了没有区别。如果不是四周的情况太过于现实,他会认为这个人根本没什么事。「怎么死的?」他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老警官给实习警员示意,后面的事按程序走。程宝像被人抽了灵魂般,回过神时自己已经随老警官到了别墅外。「用不了多久就有结果,耐心等等吧。我现在告诉你初步判断也没用,徒增压力,也违规。」程宝心里有了个答案,他抖着声音问:「我能做点什么?」「跟我来。」老警官带着他在小花园里坐下,说他必须配合录一份口供。程宝自然也不想隐瞒什么,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详细对老警官说了一遍。「你们不认识那个女孩?」老警官问。程宝难过地摇头:「不认识。」「他的手机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和你,你为什么在凌晨三点打给他?」「有一些私事,后来我说今天早上碰一次头,他答应了,所以我就打电话过去,之后就是您接的。」老警官似乎对程宝的口供有所怀疑,目光带有直白的探究:「有什么事非得半夜三更联络。」程宝抓了抓脑袋:「我说了是私事,难不成你还怀疑我跟人家合谋把沉皓做掉了不成。」然而这个答覆并不能消除自己的嫌疑,见老警官脸上仍掛着不信任,程宝深吸一口气,儘量克制情绪,耐心解释:「我们有个同学几年前在孟买发生意外,后来沉皓去调查就失去了音讯。最近他回来,我想知道那个同学去世的真相,就约他今天早上碰个头。」「什么友情这么珍贵,花几年时间去调查一件事。」老警官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好奇还是不信任。程宝疲惫道:「我可以走了吗?」「签个字……有需要的时候我们还会联系你。」漫无目的开着车,不知道该往哪走,也不知道该联系谁说点什么,程宝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场噩梦中从未醒过来。
这些街道都太熟悉了,数年前他们还经常打打闹闹地过马路。有时候月底没生活费时也会在街边派传单,到了月初父母把生活费打进户头,又开始大吃大喝,间散度日。电竞赛事、游戏机、动漫、网络小说、nba、英超……都曾是他们几个男生的Jing神粮食,转眼间就物是人非。人与人终究逃不出生离死别的宇宙定律,只是为什么会这般撕心裂肺地难过。「程宝你在哪?」程筱葳打了半天电话好不容易有人接了。程宝努力让自己平静:「你又没钱花了是不是?」只有没钱花你才会主动打电话。「哥,你声音怎么怪怪的?」程宝哽咽:「没事……」程筱葳吓了一跳:「程宝你在哭?哥,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没事,能有什么事。」程宝抹了把眼泪。「你在哪?」「我真没事,我,我就是不舒服。」程筱葳之前有打到家里,李依依说话的口气没什么问题,他们没吵架。「程宝……」「程筱葳你帮我联系一下谭洁和孙碧涵,还有沉皓过去的一些朋友。我们可能要办个葬礼……」「!」沉皓的葬礼在程宝的cao持下办的还算顺利,昔日同学和现在的同事、朋友能到场的都到场了。大家都很沉痛。警方当天已经通知沉皓在老家的父母,两老受刺激过度先后病倒送医,只能由亲戚过来参加葬礼,沉皓的骨灰也由他们带回老家安葬。程筱葳Jing神状态不对,程宝让李依依陪着她,孙碧涵好几次想过去说点什么都被谭洁找理由挡掉了,孙碧涵莫名其妙,却也不好在沉皓葬礼上发作。「程筱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