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醒来的时候,唐景珏就像梦里那样轻轻哄着她睡觉,她抬手,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唐景珏的鼻尖。“再唱一遍。”唐景珏就慢慢地又唱一遍。白池又说:“再唱一遍。”唐景珏又重复。“我很想你。”白池说。“我知道。”“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知道。”“我恨你。”唐景珏沉默了一瞬,手指轻轻抚着白池的头发,眼眶有些发红,道:“我知道。”“带我走吧。”白池想说的是,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东西可留恋了。“好,你想去哪里?”“哪里都好。”白池说。唐景珏希望白池安心养病:“先把身体养好。”白池顺从:“好。”一连几天,唐景珏几乎24小时都在她身边,白池觉得自己状态稍好,准备打包行李准备回g据点。“你去哪里?”‘唐景珏问。“回战区,那里的瘟疫还没结束。”“已经结束了,双方休战,各国都派了大量的医务人员援助,都过去了。”唐景珏回答白池。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么?白池犹豫了一会,迷茫地看着唐景珏:“那我现在去哪里?”“我们回家好不好?”“好。”白池顺从。唐景珏将白池抱在怀里,接着哄她睡觉。踏入自己家门的之前,唐景珏并没有没想到,时隔七年,家里竟然没有一点变化。白池将行李归位,然后回到床上,拉着唐景珏的手,继续让他哄自己睡觉,唐景珏依然照做,白池很快就入梦了。唐景珏从白池的手心抽出手指,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他得给白池准备些东西吃,七年了,也不知道记忆中那些餐馆还开着没有。抬腿走出家门,房间重新回归静寂。白池一向睡得浅,醒来之后看着又变得无比空旷的家,她尝试着喊了几声,像往常一样无人应答,白池迫切地想找寻唐景珏消散的影子,又重新躲在了衣柜里。她找不到唐景珏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有时候能奏效,有时候不能。果然,七年太过久远,很多当年的餐厅已经不在了,走到角落唐景珏才看见一家熟悉的店面,他记得白池喜欢这一家的小馄饨。七年时间里,物价翻了一倍。唐景珏回到家,把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桌子上,但是没找到白池的身影,他尝试着叫了几声,有声音低低闷闷的,从他的卧室传出来。他拉开衣柜的门,看见白池缩成小小一团,抱着他的衣服在哭,看见他之后又伸出两只手臂,乖乖地等他抱着她出来。看见这样的白池,唐景珏恨死他自己了。“你怎么又不见了。”白池哭着问他。唐景珏轻轻擦干净白池的眼泪:“下次不会了。”
白池凶他:“骗子,每次都说不会了。”“我保证。”唐景珏举起手掌放在颈侧。“真的?”白池还是不信他。“真的。”白池坐在餐桌前把小馄饨吃掉了,唐景珏去洗碗,白池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她不知道唐景珏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经常上句话还在,下句话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有白池还在原地踏步。唐景珏再出去,回家的时候看见她在跟“他”说话,一问一答。白池面对“他”坐的椅子:“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保证?”“骗子。”唐景珏不敢走近,因为椅背上空无一人。他消失了七年,白池就创造了一个“他”陪了七年,她是怎么撑下来的?靠椅子上那个虚幻的影子吗?唐景珏根本不敢想。门口砸门的声音差点把房子震塌,白池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秦斌的嗓门快隔着大门把唐景珏重新轰回熊师,怒气冲冲地对着唐景珏来了一拳。“你他妈怎么还活着!”秦斌收不住,已经显现皱纹的脸上横着泪,眉毛锋利地翘起来盯着唐景珏,然后又把人搂在了怀里。唐景珏只有沉默的份。站着的白池拉开椅子,坐在唐景珏旁边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她终于把唐景珏带回来了,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走了,除非她死,不过那时候她也不在乎了。唐景珏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他并不清楚白池在看谁,或者说,他不确定白池严重的他是不是真正的他。安抚了一下秦斌,唐景珏蹲下来,抚摸着白池的头发:“白池,我是从哪里回来的?”白池回视他:“从瘟疫中,从斯洛卡教的教堂里抢回来的。”听着这一切的秦斌皱起了眉头:“你祖父母告诉我,你们是从斯特卡斯回来的,斯特卡斯哪他妈有什么斯洛卡教?”秦斌说完猛地一顿,悄声问唐景珏:“小池怎么了?”唐景珏咬紧牙关,他不知道。可他怎么能不知道!现在情绪最好的人就是白池,因为没有比把唐景珏带回来更让她开心的事情,整个世界上都没有。白池把秦斌从家里推出去,不想给别人窥视唐景珏的时间。被突然按在椅子上的唐景珏眉间凝着,挂着的都是白池这张脸,他经历的无数个回不来的过去,全都是靠着这张脸撑下来的,可是白池对着空气喊他的名字,跟空荡荡的房间说话。唐景珏伸出手,从白池颈子上绕了过去,轻轻擦着,白池柔软地小舌顺着舔他的手腕,全部舔shi,然后整个人坐上来扒他的衣服。“白池,我是唐景珏。”唐景珏吞了白池的耳垂,在她耳朵上咬着说。白池闭着眼睛享受唐景珏的吻:“我知道,别咬那儿,痒。”有什么滴在她的锁骨上,白池仿佛被烫了一下,睁开蒙着欲色的眼睛看向那张想了七年的脸,眉眼一样勾人,好像这张皮囊上就没有什么是不完美的,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红了?他为什么在哭?我把他带回来他不高兴吗?白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