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两位姑娘洗漱时,小蝶终于发现自家姑娘的不同了,“姑娘,你何时画的这花钿?真好看。”
陆珺宜往铜镜中一看,脸刷的一下就白了,铜镜中的她眉心一点红,说是一点其实不然,像是很认真去点一笔,谁知笔尖拖拽了一下,画长了一些。
慌乱中抬手去蹭,血迹已经完全干了,额头蹭红了也没有将血迹蹭掉。
“姑娘,你衣襟上这沾的是胭脂吗?脖子上也沾上了。”小蝶见了说道,转身将帕子的水拧干,正要去擦那红色的胭脂,帕子被六姑娘夺了去。
小蝶一个小丫鬟不懂,六姑娘征战沙场多年,见过的鲜血不知多少,隻一眼她便看出那并非是什么胭脂,只是她不明白,陆珺宜身上怎么会沾上血迹?还沾在这样的地方。
阿喜上前目光落在六姑娘全部包起来的十根手指,欲接过帕子,“姑娘,你的手不方便,让奴婢来吧。”
六姑娘不以为然,若不是陆珺宜不让她取下,她早将这包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摘了,“不碍事。”
烛光有些微弱,她只看出陆珺宜脖子上沾染的并非是胭脂,凑近才发现是人血,她眉心瞬间聚川,杀敌无数的她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可此时她却感觉惊悸,不敢想象若是陆珺宜出事……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
她刚开口话没说完,被陆珺宜抬手打断。
“都怪六姐姐,她非要用胭脂给我画花钿,谁知还将胭脂打翻沾到了衣服上。六姐姐这都是你弄的,快快帮我擦了去。”
六姑娘拿帕子的手紧了紧,弯身靠近陆珺宜,先是擦去她眉心那一点血迹,再擦去脖子上沾上的。
两人靠的很近,六姑娘低着头眼中全是歉意,“对不起。”'
陆珺宜可不跟她矫情,低声道:“人情攒着,以后我可是会让你还的。”
她差点就被人抹脖子不说,出去找她也花了不少力气,还废了一根簪子当车费,这份人情必须得讨回来。
听她这般说六姑娘唇角抿了抿,“任凭姑娘吩咐。”
陆珺宜噗嗤一声笑了,这口气怎像男配?
她这一笑将两人之间那紧张的气氛衝淡了去。
倒不是陆珺宜不生气,生气又能如何,再则陆珺宜心有些大,一些事过了便过了,当时也许会心慌意乱害怕的不能自己,但转过身那股子害怕劲儿一过,两人又都没事,她便不绝有什么了,她性子自小便如此。
翌日。
王嬷嬷又安排了诵经的僧人,诵经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结束。
结束后,王嬷嬷与阿喜起身去扶六姑娘。
六姑娘被她们搀扶起来时神色有些迷离,在看清王嬷嬷的脸后,突然扑到她怀中,“嬷嬷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王嬷嬷当时便震惊了,“姑、姑娘你喊老奴什么?”
“嬷嬷啊!嬷嬷你怎么了?这里是哪儿?我娘呢?”
王嬷嬷脸上悲喜交加,抬头看着菩萨双手合十连连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姑娘好了,姑娘好了,菩萨保佑。”
六姑娘借机衝着陆珺宜眨眼,陆珺宜掩嘴挡去唇角的笑意,刚刚那迷离的眼神,怕是被诵经声念睡着了。
拜完菩萨,王嬷嬷又端详了六姑娘,发现她当真认得自己了,喜的王嬷嬷拿着银钱就去大捐了一笔,寺庙僧人赠了一个善人名号。
六姑娘将跟随的丫鬟婆子全都认了出来,喜的王嬷嬷一个劲‘菩萨保佑’,当即命人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趁着她们忙碌,六姑娘与陆珺宜对视一眼笑的开怀。
自然没有什么菩萨保佑,陆珺宜昨儿睡前逮着阿喜问了一通,将六姑娘的喜好、平日爱做的事、还有说话方式,以及三房上下的人、事全都给问了一遍。
还逼着六姑娘记下,记不住的她便提醒她。
两人一早天还没亮就起来教习。
这般来看,成果显着。
三房的人太高兴了,自她们姑娘撞了头后整个人都是疯疯癫癫的,见谁就骂见谁就咬,夫人都被骂过,如今姑娘终于好了,感谢菩萨保佑。
王嬷嬷原以为自家姑娘清醒应该就不喜欢陆珺宜了,三房谁人不知自家姑娘不喜欢七姑娘,谁知姑娘没有一丝嫌弃陆珺宜的意思,反而两人拉着手好似多好似的。
马车一路不停回了丞相府,将六姑娘送回去三房,刚坐下喝了一盏茶,三夫人便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看样子一路走的很急,进门便扑过来打量六姑娘。
陆珺宜桌子下踢了六姑娘一脚,后者反应过来,甜甜喊了一声,“娘亲。”
三夫人眼睛红红,一把抱过六姑娘,问了好些问题,六姑娘都一一答上来,再不是之前时而迷迷糊糊时而神神叨叨的模样了,“娘的钥儿,你可算好了。”
陆珺宜趁着母女相认回了秋棠苑。
当天下午,三房派人送了两匹月华锦一套面饰过来,说是给她的谢礼。
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