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以为会这样长大,这样老去的时候。他的母亲从败落的宫殿里接回了他,驱寒问暖,给他穿上新衣。
几日后他作为质子踏上了远离故土的征途。
在那里,穿上的新衣被扒下,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先是打趣后是殴打。
在经过无数次的殴打和反抗无效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冷面如锋,手起刀落。
战场上数不尽的厮杀,鲜血祭奠亡灵,他一袭战袍,奔袭百里,立下赫赫战功。
回朝后他本想做个将军,是少年意气里飞扬的向往。可幼时温和的太子变了脸色,所有的忌惮化作冷箭和兵刃。
后来太子离奇的身死将夺嫡推向了难以预测的发展阶段。他一步步踏上九重宫殿,坐上九五之尊之位。
帝王孤高,台阶下是一个个低下的头,远而又远。他恍然想起了他站在荒芜宫殿的台阶上,也是一样的寂寞和冷清。
不知从何时起,她走进他眼里。从一开始为她动怒,到后来甘愿放她走。
只是此景此景,他心头燃起了一把火,十二分欲念化作巨浪,翻涌过心墙,波涛汹涌里他生出了荒谬的占有欲,他想要她留下。
青山相伴,霜雪满头。
日后,他会护好她。
裴怀度俯身吻去咸shi的泪水,掌心托起她的下巴,薄唇贴在她红润的唇角,呼吸交缠,炙热的心跳动着。
接着他含住唇瓣慢慢研磨,唇齿相依,滚烫的热意在相触点荡开,泛起波澜,碾着她温软的唇,舌尖轻点,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她不言不语,只红着的眼眶不断涌出泪水,眼尾红shi,沾水的睫毛颤抖,她的哭声没有半分声响,却惹人心疼。
裴怀度的心像是被冰雪一寸寸包裹着,可身体是滚热的,他沿着脸一路吻到她眼角,吻去了热泪。
叹了一口气,他苦笑,可眉眼依旧清冽,那般温柔,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他道:“莫哭,你若欢心,便走吧。”
克制的声线里温情缱绻,低落的声音里空泛着失意。
他想,这一生他已然困在这四方城内,流离十几载后踏上高位,注定孤家寡人,又何苦让不愿的她住在深宫里,做折翼的鸟。
她掀开眼皮,乌黑的瞳仁里满是他。
他吻在她额头上,不带一丝□□。
一场春梦无声,鼻尖留下余韵悠然的兰香,他恍若未觉。
下一秒,一股浓郁的果酒香就这样闯荡进来,裴怀度本能地蹙眉,薄唇清抿。
接着一双冰凉莹白的手攀上他的身。弯弯绕绕地缠绕上来。
裴怀度睁开了眼,入目是一张妆容Jing致的脸,身体比思绪还快,扣住那手腕将人狠狠甩开,继而起身,面色不虞。
眼前的人一身火红的单薄衣裙,薄纱轻衣,那红衬得一身雪肤,嫩白生光,若隐若现的肌肤妩媚惑人,衣带飘飘,松垮着的束在腰间,身量纤纤,动人心弦。
“你要干什么?”森冷一声明显带着质问和不悦。
毫无防备的白梓冉被推倒在地,那一刻,她扬起了下巴,还守着骄矜,“看不出来吗?我想要你。”
这话说得直白坦荡,她毫不顾忌地说出来,神色倨傲。
裴怀度眉心一跳,听这话更觉荒唐,面色冷沉,“胡闹!”
甩了甩袖子,试图拍去尘土和凑近的果酒香,眉头紧皱。
半倒在地上的白梓冉伸出纤细的手,拉扯开了衣带,衣衫褪下,只留薄薄的一层纱衣,肌肤莹润,半隐半现的纱衣后藏不住的风情惑人,绣珠花的红衣肚兜包裹着浑圆,举手投足间,明艳大气的五官显出她的动人。
见白梓冉越来越离谱了,裴怀度别过脸去,面覆寒霜,冷声斥责,“西夏公主,大晋王妃就是这般青楼女子的作态吗?”
白梓冉站起身来,款款走来,她的脸上染上了凄楚,泪水如珠滚落,一瞬间难堪就这样化作利剑刺进她的心脏,整个心七零八碎。
从前他就算冷清冷性,也不曾对她说过这般重话。
那时他抱着剑冷着脸守着她身边,她笑靥如花,扯着他的袖子让他给她打柿子。他面无表情飞身上树,挥手就是几个金黄的柿子落地。
她站在树下,笑得开怀,转着圈炫耀着新做的衣裙,从前她不受待见,宫里制衣司也敷衍,如今不一样,她在父皇那得了眼,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落魄公主了。
裙摆飘然,旋开了纷纷飘落的树叶,秋意浓浓,风吹起她额间的软发。
她笑着问,“景明,我好看吗?”
往事不堪回首,她心扉疼痛蔓延开来,虚情假意,深情款款,她不知道自己带在脸上的面具,何时成为了自己贴皮的脸,撕不烂的虚伪和天真,她在真情假意里变换,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裴怀度有多少感情。
既然说起了西夏,她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弧度,“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被送去和亲。你假意辅佐三皇兄,背地里去杀了他。西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