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你把电话给他。”
电话重新回到纪千格手中,顾维州说,“千格,我立刻过去,我会跟你解释一切的事情,别人说的你不要信,好不好。”
纪千格的嘴唇已经干燥得快要开裂,他微微低下头,艰难地张口,“好。”
顾维州来得比他想象的要快。
他冲进门的时候,肩头还有没来得及化掉的雪花。
贺子钦冲上去问他,“新闻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维州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纪千格,“先坐。”
顾维州走到长沙发坐下,贺子钦越过了他坐到另一边,在纪千格走到他面前时,他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
老管家终于能端上来几杯热茶,放在茶几上。转身默默地回了厨房。
顾维州握着纪千格的手,“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当年的爆炸不是意外,子钦,其实从当初在小祈跑到这里到发生车祸,之间还发生了许多事情,”他看着贺子钦,“只是你不知道。”
窗外的雪没听,一盏路灯因为接触不良,滋滋啦啦地忽明忽暗,最终于寿终正寝,彻底没了光亮。
“那时候他的父母知道了他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怒不可遏,他被软禁在家,我那时工作正忙,我们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后来我得到了第一个电影的最佳男主角奖项,他偷偷跑出来,给我发了一个地址,约我见面,就是这里。”说到这,顾维州看了看四周。
“我承认,那时候对于这段感情,我远远没有他那么认真,我在一个庆功宴喝醉了,所以我失约了。他大概心情不好,很晚的时候,自己跑了出去。子钦你知道霍延东有个儿子吗,霍杰,也是五年前,玩违规赛车死了。”
贺子钦愣愣地点头。
“其实他一直在追连祈,也不能说是追,sao扰。不过连霍两家一向关系不好,他也没有太明目张胆。小祈心情不好跑出的那个晚上,遇见了霍杰,被他拉去了赛车的地方。再过几天是霍杰生日,他让小祈去他的生日宴,小祈大概心情不好,又受他纠缠,就说如果霍杰比赛得第一,他就去。霍杰立马就把赌约嚷嚷开了,但他那个技术,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赛车的时候车翻了,然后车子起火,当场就死了。”
纪千格越听,脑袋越疼。
“霍家涉黑多少年,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越货,不留痕迹,知情的人心知肚明,可谁也拿不着他们地证据。霍延东就一个儿子,他铁了心,要让小祈死。霍杰刚出事,连翛就把连祈带回了连家主宅。只是后来,连祈还是被霍延东绑走了。我在知道霍延东要小祈的命开始,就四处想办法,但就算我家境不错,也根本与霍家搭不上边,甚至当时,连家我也只认识小祈。直到连翛秘密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一个方案,是连家家主连维桢,筹划了很多年的方案……”
客厅里只有顾维州说话的声音,当他停下来时, 静得可怕。
厨房的水渐渐有气泡从壶底冒了上来,一簇一簇,蜂拥而至。
“把一个人彻底改头换貌,利用脑部刺激和催眠术,记忆重置。换句话说,把一个人,换到另一个人生中。”
“霍家不可能让连祈活着,而当时的连家在连维桢刚接手时,已经是四分五裂,名不副实,到了那一年,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根本不能跟霍家抗衡,连维桢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保下连祈。”
有什么东西在纪千格脑袋里砰的一下打开,飘出了白色的烟雾。
“千格,”一旁的顾维州唤他,他僵硬地看过去,“你就是连祈,五年前,连维桢,也就是你的表姐将你彻底变成了纪千格。”
纪千格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书。
如果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谁。
低低的呜咽声回荡在客厅中,贺子钦捂着嘴巴流泪。
老管家在厨房注视着沸腾了很久的开水,红了眼眶。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贺子钦哭着问。
顾维州叹了口气,握紧了纪千格的手,摩挲着。
“连翛把纪千格带回了连家住宅,虽然连家当时并不强势,但毕竟顾及连维桢,连家那几年全靠连维桢撑着,她的能力,谁都不敢小视。霍家依然不敢贸然行动,只是不断地施压。连家主宅,如果不是连祈自己出来,外人不可能把他从住宅带走…这个傻东西…是自己出来送死的。”
“为…什么…”
“你知道你家的企业,在几年前经营不善,面临了危机吗?后来你大哥解决了那次危机。”
贺子钦点点头,她问过,他的大哥说融资成功。
“不是融资解决的,是霍家帮的忙。”
贺子钦眼皮直跳,“什么忙…”
“把小祈骗出来,送到霍延东那里的人,就是你的大哥,贺子铭。”
“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曾经短暂失联过几天,你大哥想办法告诉了连祈,你因为担心他回国,在机场就被霍家人劫走了,所以他出来了,要去见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