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变成了纪千格,他还是这样细致。在他看来,在连祈看来最为残忍的部分,纪千格也没有躲过。
很久,顾维州才说,“你还有一个亲哥哥,但是你与你的父母、哥哥,并不是很亲近。”
纪千格已经猜到了这点,“嗯,所以呢。”
顾维州冷冷地勾起了嘴角,“连家的宅子,贺家人哪是那么容易能给你捎消息进去的,买通园丁,帮着贺子铭通风报信的,是你的父母。”顾维州紧紧攥着拳头,“你被贺子铭带走时,你的父母,就在旁边的车里看着。”
那场死亡交易里,获益的除了贺子铭,还有连祈的亲生父母。
连祈的父亲当初从过世的长兄手中得到家主的地位,后被14岁的连维桢重新拿回去。
五年前,连家各派斗得凶狠异常,连维桢为家主,连祈的父母却从未放弃重掌连家大权的野心。而连祈不与父母哥哥一心,对于陷害连维桢的事,从不参与半分。
知情的人一提起连家人,便会打个冷颤,自私,贪婪,不择手段,甚至没有亲情可言,但是连祈不同,他永远沉默地站在外围,在那个冰冰冷冷的家庭里,守着自己一颗有温度的心。
连家规定,家主住在住宅,其余各支未满18岁的孩子每个月都要到住宅住一个礼拜。连祈的父母视这一周如宝贝,可惜他们的小儿子,从不遂他们所愿。
用一个不肯听话,于权利毫无用处,只知道画画刻木头的儿子,换自己手下企业一个壮大的机会,他们在梦中,都是张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的。
自私卑劣地种子伴随着人的出世而降生,只是我们大部分人,受到教育,懂得是非,理清黑白,不完全为利欲所熏,不彻底抛弃所有温情,所以能将这颗种子压倒极小,只是偶尔,才会在黑夜里不小心长出一点点细弱的不可见光的幼芽,等到心中重见阳光,再悄然消散。
可有时,那种子竟能开出剧毒的花朵,蜿蜒曲折,爬到不同人的心中,无论那人腹中有多少书墨,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哪怕是本该最高尚的身份,父母。
到这一刻,纪千格的泪水才流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大概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原来那被消去的往事,是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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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些隐情与细节
再描述吧
眼前都是泪水,他看不清江面了,也看不清顾维州了。
纪千格说,“我想回我之前住的地方。”
顾维州回答,“…好。”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会陪你。
到了那处小公寓,纪千格从门框上的夹缝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嗯。”顾维州看着眼神迷茫的纪千格,想起这两天的事,“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乱,无论怎么样,你待会先睡一觉好不好,理不清也没关系,之后我帮你慢慢理。”
纪千格点了点头,“你回吧,慢点。”
顾维州微微低头,向着纪千格嘴唇的方向。纪千格没有躲闪,接受了这个轻轻的吻。在顾维州离开之后,他轻声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以前爱我吗?”
“爱,”顾维州说,“我爱你。”
在纪千格进门之后,顾维州跑到楼下的车里翻找了半天,翻出了一支笔和几张纸,然后又跑回楼上,靠着门蹲在门口。他穿了一个高领毛衣,拉扯着毛衣领子遮住半张脸,把纸铺在蜷缩着的膝盖上,借着楼道的灯光开始一笔一划地写字。
屋子里的纪千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知道的这些事情,觉得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他想着自己那冷血的父母,连维桢,连翛,贺子钦,想着自己作为纪千格认识的朋友,最后,想着顾维州。
他在混杂的思绪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一叠折好的纸掉了下来,他捡起来,纸上还还画着一颗不甚端正的心,看起来业务很不熟练。展开,看到了顾维州俊秀的字迹。
千格:
一切都等到今天才和你说,一是想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二是在我看来,那些事情大半会使你伤心难过,我想自己讲给你听,也陪着你听。
今天我向你讲了很多事情,解释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你能消化到什么程度,但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我还要解释我对你的感情。
你以前一直以为,我们是相识于一场宴会,其实我们的第一次相遇,要更早,算是一面之缘吧。那天,我坐车经过公园门口,有些堵车,你一个人站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大冬天只穿了一件浅米色的卫衣,嘴角青了一块,颧骨也擦破了。你一个人在那里注视着车流,显得特别安静和孤单,我在车里拍了一张照片。
后来我们在宴会上相遇,我开始追你。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