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这人的腿好像有毛病,走路一跛一跛,四肢也不是太协调,需要缩着脖子,夹紧右边的肩膀,才能保持餐盘的平衡。他端着餐盘路过我的座位,低头看了一眼我的食物,猛的像见了鬼一样啊啊大叫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对方,目光中闪过些许恐惧。
两个维持秩序的执勤犯人冲了过来架住他,却被突然爆发出来的蛮力击倒在地,其中一个倒霉蛋还被他抡起餐盘往死里砸,鼻子和口腔冒出汩汩的鲜血。
他没料到我居然会动手打人,一下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疼得他直哼哼。
他此时抖得跟一片秋风里的叶子,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只听他颤颤巍巍道:“大人,我我不知道是您,我叫,我也是来自(凯雷斯),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很崇拜您,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真的不是!”
就连他身后的同事都懵了,惊呆了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瞪大眼睛目睹我回头一笑。
「哐当」——
——“我是(凯雷斯)的!”
——“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会动用所有第九区的关系砍掉你的手!”
他那掩饰不住兴奋的大嗓门成功地吸引了食堂里所有人的注意。一些来自第九区的囚犯开始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被这暴力场面给吓傻了。就连我也愣在原地,隔了半天才开口下令:“住手!,你赶紧给我住手!”
——“大人!”
我吃光了高丽菜,戳了戳饭盒里的炸鸡腿,发现自己对它没有一丁点食欲。我放下了叉子,端着铁饭盒,站起身走到那个怪人的面前。
我也没客气,二话不说,反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没错,真的是他本人!”
“大人
负责执勤的两个囚犯吓得跑上前去拼命用脚踢走他们,一人十分紧张地吼道:“你们不要命了吗?快回去!回去!”另一人惊恐地左右自顾:“糟糕,没叫(狱警)们看见吧?”
“用你多嘴!”
“死基佬,你凶什么凶!”这个怪人整理了一下自己垮下来的囚服,不满地顶嘴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着给0211递了一支固体营养剂,他妈的,卖屁眼的走哪儿都能尝到甜头”
“喂猪时间到了!”一个穿着囚服的瘦高个一边用手指弹着金属餐盘一边瞎嚷嚷,他的红脖子上洒了许多白色的驱虫药粉,看上去又古怪又病态。当他排上队去盛那像排泄物一样的稀粥时,露出被烟熏黄的烂牙齿,巴结地涎笑道:“大哥,多分我一勺,多分我一勺”
——“我是(拜森)的!”
——“我终于见到您了!”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
一盆装着炸鸡腿和高丽菜的铁饭盒被膀大腰圆的厨师长甩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丑陋的怪人闻声转过头来,他泪水汪汪的看了我一眼,那副可怕的样子完全只能用「脸红脖子粗」五个字来形容了。
“天呐,0417用的是饭盒——”声音刺耳到像是有人在痛殴他,“他吃的是肉,是禽鸟类的肉!0417在吃肉,为什么他会有肉吃?他一定是睡了迪巴(监狱长)——”
这些穿着囚服的罪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朝我的座位方向不断靠拢,他们走到离我数步远的地方就激动地统统跪了下来。
老乔治显然没料到我的身体如此的不堪一击,嘴里边还在骂骂咧咧的嚼着蛆,下一脚却怎么也踹不下来了。
我被他这种酸溜溜的口吻激怒了,放下叉子不悦地瞪他一眼。这个怪人却越发得意起来,“哈哈哈,真被我说中了!0417是个下贱的小婊子,他的骚穴让那个娘娘腔的胖子给肏烂了——”
——“是大人!”
——“我是血洗(索多玛)的!”
——“大人在那里!”
这人好像身体有点问题似的,一紧张舌头就会狂打结,说起话来又含糊又吞吐,走起路来更是怪里怪气,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一样。
“操,你下手怎么这么狠!”他的一个男同事惊呼道,“老兄,你知道规矩,这要被查出来你就死定了!”
可他选择把恐惧转嫁到我的头上。
“滚一边去!”戴白帽的值班犯人扯住他的领子驱赶他。
既然都已经道歉了,而且他很明显是一个病人,原本想揍他一拳的我,此时又有点于心不忍。
可还没等我开口,这个怪人却突然暴躁了起来,他好像受到巨大刺激一样把手里的金属餐盘掷到地上,那如同呕吐物一样的稀粥非常恶心的洒了满地,崩溃似的跪在地上,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扯一边用拳头使劲捶。
只听这个粗鲁的施暴者辱骂道:“0417,你这个(贫民窟)的黑发狗杂种,基因低级的人真是不经碰,老子只轻轻挨了你一下,你这孙子就变得惨不忍睹!呸,没出息的脓包!老子打都没打你,你就这么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