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追命喘着粗气,接连遭遇猛兽伏击,即便是他,也无法在这样的场景下坚持闭气,血水从身上滴落,也许是他的,也许是那些猛兽的。
追命看见他的小师妹蹲在一旁,红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她心疼的说:“追命师兄,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多好?”
不好,小师妹,不好。
那只被蛇咬过的手已经青紫发肿,好在他不靠手。
但大约那蛇有毒,他有些意识模糊了。
他说:“小师妹,蛊毒入心到底是什么感觉,你,疼不疼。”
他看见小师妹笑意盈盈,“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那个人分明说,“蛊毒入心,就如同人被千刀万剐,这样的蛊最不敢有心绪波动,我一看你们就知道,又是无聊的她爱你你不爱她的戏码是吧?明明自己身中蛊毒,为什么要去爱人,为什么爱了,又得不到别人的心,输得这样难看,以至丢了性命。”
黑暗中,一股恶臭袭来,带着猛烈的掌风拍到追命背上,他已无力惨叫,吐出一口鲜血,好在下一秒,机关声响,猛兽被机关困住,发出愤怒的吼叫。
追命擦去唇角鲜血,眼前一片模糊,“小师妹的爱才不无聊,她的爱是世间的珍宝,让我受之有愧,我何德何能,被她这样爱着。”
追命继续向西。
“如果你运气足够好,那你一路西行,就能遇见那谭水,是一潭黑水,黑水上长着金色莲花,我要你取的药就在那潭水之下,你循着根去摸,摸见一个细长的蛇卵,就把那个带过来。”
追命一脚失力,摔入泥潭之中,他没有慌张,闻见水汽的一刻,他就知道,上天终究给他一线生机,他欣喜的几乎落泪,他拽住金色的莲花,一点点向泥潭底下潜去。
泥潭中的毒物被他惊醒,长开了尖牙,狠狠咬住他的四肢,躯干,好像要钻入他的腹中取食。
毒物们陷入了狂欢,为这新鲜的血肉的到来。
追命忍着浑身剧痛,只探手去寻找。
即便血色横流,即便无法呼吸。
“我的小师妹不该死在蛊毒之下。”
——“明明自己身中蛊毒,为什么要去爱人,为什么爱了,又得不到别人的心,输得这样难看,以至丢了性命。”
“我的小师妹,她没有输。”
追命颤抖着手,抓住了那枚蛇卵,“因为她早就得到了我的心。”
追命从泥潭中站起来,他疼痛的浑身颤抖,他伸出手,翻开自己的肚皮,一只毒物已经钻入他的腹中,他拽住那还在晃动的尾巴,一把扯出。
毒物扯出之时,牙齿上还挂着他的血肉。
追命低低呻吟,他已经发不出更大的声音了,他将破烂的衣裳绑紧,他说:“小师妹不会输,追命更不会输。”
——“追命师兄,如果能早点遇见你该多好。”
“不好,小师妹,不要遇见那个无能为力的崔略商;你要遇见如今这个,能为你拼命的,追命。”
“小师妹,活下来。”
在漫天星子中,在满怀酒香中,一个让你心安的声音说:“小师妹,活下来,活下来,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有追命师兄的心。”
“那颗心你不应去求,它早已经是你手中之物。”
当你从沉沉黑暗中醒来,你看见的就是追命师兄的眼睛,那双眼,正为你的清醒落泪。
“不要哭,追命师兄。”
“小师妹,我没有哭,我只是酒瘾犯了。”
你无声笑笑,“仙居原的桃树下,我埋了许多酒,你可以去拿。”
一双颤抖的,满是伤痕的手,将你的手无比小心的握在手里,“我们一起去,小师妹。”
“……”
“从今以后,无论小师妹去哪里,崔略商都跟着你。”
“追命师兄,你在说什么?”
“小师妹,崔略商此身,此心,从来是你手中之物,不必去求。”
追命在你的指尖印下一吻。
如今,你和追命师兄,算是难兄难弟了。
埋在仙居原的酒一时半会是拿不到了,因为你蛊毒刚刚痊愈,而追命师兄浑身是伤。
你第一次给他裹伤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因为看见他裸露的身体而害羞,就因为那浑身上下处处狰狞的伤口流下泪来。
你拿着药,一时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裹起。
追命师兄身体,从上到下没一处完好的皮肉,而这所有伤口,皆是为你求医所伤。
你咬着唇,眼泪一滴滴从脸颊划过,你沉默着把追命师兄裹得像个大粽子。
追命看着你,还有心情调笑,“小师妹,你把我的手也裹的这么严实,我还怎么给你擦眼泪。”
你粗鲁用袖子胡乱蹭一把,“那就我自己擦。”
“可我想给你擦。”
你看向追命师兄的眼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