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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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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被他逗笑了。

    到了天亮时,他不再发热了。我抱了他一宿,我们身上都出了汗,黏黏腻腻的,更加把我们粘在一起。

    我一直和他说话,东拉西扯,说些有的没的,就怕他直接睡过去了。但到后头我就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开始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胡乱把字句拼凑在一块。

    贺平楚听了直笑。他好了很多,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让我枕在他腿上。他说:“我应该没事了,再熬一熬就该好了,你先睡会。”

    我见他有了精神,便也放下心来,两眼一闭,立马就见周公去了。

    等到我再睁开眼,我还枕在贺平楚腿上。帐中光线已经很昏暗了,隐隐透出日暮的微光,我睡了一整个白天。

    我爬起来,贺平楚动动腿,我问他:“是不是把你压麻了?”

    他摇摇头:“没感觉。”

    他下了床,穿好衣服,对我说:“再睡会吧,我出去一下。”

    我知道他有话要对士兵们说。我点点头,说好。

    我闭着眼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褚炳文从帐篷里出去之后,我给贺平楚喂了药,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身体。

    擦到后背的时候,我想起那个梦,我的手抖了一下。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是刻意要去看贺平楚的后背的。可我看着他的后背,就是想到那个笼子外的人说的话,那个声音就是在我脑海里响起,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住。

    贺平楚的背后没有九尾图案。

    但他的后腰处,有一个硕大的“罪”字,是刺上去的,用墨水洇过。我抚摸过那处,那些墨已经长在了他的皮肉里,在里面留下很久了。

    贺平楚那时候还在昏迷,他无意识地挣动了一下,躲开我的手。

    我给他重新穿好衣服,抱住了他的腰。

    我们在这里驻扎了半月有余,羌人终于不敢再进犯。

    夜里,贺平楚坐在灯前写信给朝廷,汇报这里的情况。

    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说:“应该快了。”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馕饼吃完,拍拍手站起来,说:“我出去了。”

    贺平楚说:“你小心些,不要又烧着什么了。”

    我哈哈笑:“这里连根草都没有!沙子又烧不着!”

    我出了帐篷,找了一块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打坐。

    我闭着眼睛,左手指尖竖起朝天,再睁开眼时,指尖上出现了一个小火苗。

    这是我几天下来努力的成果,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如地操控这一小片火苗了。

    我很高兴。

    终有一天,我可以拿回我曾经拥有过的能力,重新变得强大。我的爱人不会再死在我面前,我的火足以保护他。

    战事暂时平息,我们在军营里严阵以待,以防羌人再度偷袭。

    贺平楚熬了过去,恢复得很快,军营里没有失掉主心骨。疫病也很快平息,士兵们收敛了战友的尸骨,悲恸犹存,把脸上黄沙洗净,隔日又举起刀枪,面容坚毅。凡人的命像草一样脆弱,像草一样顽强。

    边防军队也伤亡惨重,我们要留一些人下来,驻守在这里。贺平楚问有谁自愿留下时,杜子忠第一个站出来。

    贺平楚看了看他,问:“还有谁?”

    许多人都主动向前迈进一步。贺平楚在队伍间走着,一个个审视他们,把一些人推回去。三十岁以下的推回去,家中有老幼的推回去,身体有疾的推回去。

    选好人后队伍解散各回其职,我叫住了杜子忠。他回过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就在这里陪着小鱼吧。”

    我说:“你等我一下。”

    我钻到苏南庄的帐篷里,他不在,我乘机偷他的酒。贺平楚下令军中不得饮酒,只有苏南庄带了些青梅子酿。军中战士大多不把这东西当作酒,但此时也只好将就些。

    我拿了他的酒壶跑出去,杜子忠还站在原地等我。

    我拉着他到僻静处,招呼他坐下。我先喝了一口,然后把酒壶递给他。杜子忠没说什么,也接过去喝了一口。喝完了,他把剩下的洒在地上,说:“给小鱼尝尝。”

    我笑起来。杜子忠也笑,说:“他平时喝不惯烈酒,喝这个倒合适,他会喜欢的。”

    我看了看周围,只有群山,戈壁,沙土,荒芜而干燥。我说:“待在这里,会很苦吧。”

    杜子忠把酒壶重新塞好,稳妥地放在一边。他笑了笑:“小鱼刚来这里的时候很高兴,说他终于看见了荒漠。他认字不多,但喜欢读诗,最喜欢的是‘大漠孤烟直’。”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他就埋在那。等你们走了,我们扎营,我就睡那旁边,守着他。他还是个小孩,一个人待着该要怕寂寞了。”

    “你和他聊天的时候,”我说,“也讲讲我吧。就说我不会忘记他这个朋友。”

    我又说:“我不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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