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被茂密的雨林是大自然的温床,孕育出各式各样的生命,忙碌迁徙的蚁群或是正憩息树上的猛兽,谱出别样的和谐平静。螺旋桨的轰鸣声自雨林上空撕裂,飞禽走兽四散,庞然大物跌进了茂密的丛林中升起一股黑烟。这动静不仅惊扰了动物,连带着也吸引来了在这里定居的土着。
年轻的族长循着黑烟找到了直升机的残骸,【康多,里面有人。】三三两两的族人上前查探,发觉了在扭曲的空间中血rou模糊的男人。【——还活着。】有人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颈边,微弱的跳动几乎像是错觉。寡言的族长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救下这个不幸的遇难者。族长仰头吹出短促口哨,与之相应的是一声尖锐的鹰啸。金雕在上空盘旋,展翅近两米五宽的庞然大物在他们头顶投下一片Yin影。一行人跟着金雕飞往的方向回到了族落,引路的金雕扇动翅膀落在一旁的树墩上埋头整理羽翼。
【送去让达什老师治疗吧。】
尤里斯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看起来就像摇摇欲坠一样的简陋茅草屋顶。浓重的药草味呛得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他看到有人探身到他眼前,身上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粗糙的树皮刮过一般疼痛,他的视野还有些模糊不堪,疼痛如chao水席卷而来,耳边伴随着嗡鸣似乎是有人在说话。之前的经历走马灯一样跃上眼前,他筹备了近五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价值近三亿的钻石沉了海,直升机被打中了尾桨——
竟然死里逃生了吗?尤里斯咳嗽起来,第一件浮现在脑中的事情就是报仇。既然他没有死,那不反咬回去简直就太便宜那群人了。他咬牙切齿着想着,身上的疼痛却渗进骨髓一般令他难耐低yin。而一旦恢复了意识,现居环境的恶劣就令尤里斯由里到外都感觉到不适。
【醒了吗?不要乱动,你的腿可断了。】年迈的老医生用土着话嘱咐道。
听不懂的尤里斯依旧试图从硌得他背疼的草席上坐起身,他挡开面前身形枯槁还一股子味儿的老头子伸过来的手,“别碰我。”被打上了石膏夹了木板的腿僵直地磕在床边,痛得他低声狠狠咒骂了几句。老医生大概也知道是这外来者听不懂俚语,这会儿敲敲膝盖骨掀开帘子喊了一嗓子。
帘子一掀开,过于刺眼的光线令尤里斯睁不开眼,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门口逆着光伫立——高大且魁梧。“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以后你只能做个瘸子。”醇厚低哑的嗓音说出不太流利的英语,成功令尤里斯停下了损坏他身体的鲁莽行径。
“这是哪儿?”尤里斯扯着干涩的嗓子问,他眯着眼看着逆光中男人的脸,不知为何想瞧清对方的长相。“你是谁?”
踩过干草的窸窣声靠近过来,足够令尤里斯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这里是赛达族,外乡人。”缓过了光线的刺激,尤里斯的视力逐渐恢复过来,男人的模样也在他眼中逐渐明朗立体起来。“我是赛达族的族长,奎恩赛达。”
北欧人?尤里斯在看到对方的模样之后脑袋里面就冒出直觉性的估量。高大健壮的体格与轮廓深邃的长相,身居上位的尤里斯从未见过像这种衣着暴露只在下身围一块动物皮的打扮,却莫名感觉之前见过的男女贵族都不曾比得上面前男人的气度。自信沉稳且拥有着城里人不会存在的野性桀骜。“奎、奎恩赛达。”他甚至失了身为亲王的仪态,怔怔地鹦鹉学舌。
“喝药。”奎恩点点头,将案台上盛着药的木碗往尤里斯面前推了推。“能够止痛和帮助伤口恢复。”黑乎乎的药汁里还浮着一层捣碎了被熬得焦糊的渣子。
尤里斯避开了那股药味,“我想去外面看看。”
“不喝药,你的腿会残废。”年轻的族长目的性却很明确,“喝了药,修养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尤里斯也不是什么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性子,等喝过了药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就这么喝了。奎恩见对方喝下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草帘又一次被掀开,外面来了人说着尤里斯不明白的生涩语言。奎恩与外来的人说了两句之后就回过头,生疏客气地嘱咐道:“好好休息。”
之后每天被各种药材浸泡的尤里斯整个人都带上一股说不出的药味儿,即便之后老达什说他可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了,那身药味与尤里斯和赛达族的族人不同的纤细身材令所有人都给他贴上了病弱的标签。尤里斯也并不在意,他是纯正的英国王室血统,从骨子里就是个把自己看作高人一等的种族主义者,自然也并没有和这群落后愚钝的闭塞族群交好的意思。
特别是这里的人都不会英语,除了他们年轻的族长奎恩赛达。尤里斯对那个男人存在着好奇心。在这种被雨林包围的地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英语?而且论起来奎恩也是他唯一能够交流的对象,尤里斯得从这里离开,回到那个奢华糜烂的牢笼中去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而唯一能够帮到他的,只有奎恩赛达。
赛达族每日都会由族长率领十几个Jing壮的年轻族人潜入雨林狩猎,一般都是早上到中午的时间,在阳光最盛时归来。尤里斯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在小屋前看着他们列队而归的习惯,准确来说他是在看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