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没有回绝对方,只是无心揣测樊亦明话里的意思。哪怕自欺欺人般从中找到掌控征服的快感,也掩盖不了自己正任人摆布的事实,他没有什么可以偿还给樊亦明,除了他要的这具身体。终于如愿以偿和丈夫发生了关系,他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对方的目的不过是掠夺和宣泄。
就连樊亦明自己也不清楚,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竟然遗憾起他们彼此之间Yin差阳错的误会,产生了和对方重新开始的念头。也许是他的妻子体内太舒服了,shi润的rouxue被自己Cao得热烫泥泞,舒服得他一刻也不想离开。
故意提起他父亲的事,想看他哭着乞求自己不要离婚,因为这是他唯一在乎的事。他对祝承是有感情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有多少?与其说他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他大脑中禁区。
尤其是被祝承果决而泠静地拒绝后。
“你回去吧。”樊亦明开口道。
祝承已经穿戴整齐,明明室内暧昧的气味都尚未散去,他的脸上却已然褪去情chao,哪怕眼角的红都荡然无存。
“我可以照顾你。”他将散乱的额发拢到耳后,露出耳朵上葱白的软骨,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锁定在不该看的地方,樊亦明别过脸去。
“不用了,有医生在。我需要安静工作,让楚涵送你回去,照顾你该照顾的人。”
“那我送饭给你,你想吃什么?”祝承仍未死心,在脑海里搜寻适合伤者补身体的食谱,“鱼汤?我记得你喜欢—”
“都说了不用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抬高,祝承适时住了嘴,改口道,“好吧,我这就走。”
对方如愿地,头也不回地就要推门离去,樊亦明却隐隐感觉到身体某个角落叫嚣着不甘心。
“你爸爸的事,等我出院再考虑。”
然而,脚步微微停顿后,门在祝承身后永久地关上了。
樊亦明说的没错,比起还有力气做爱的人,他有父亲需要照顾。祝承在傍晚回到家中,洗去身上萦绕整日的消毒水味道。父亲的病房并不如樊亦明的高级,两人一间,没有陪床,休息时,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来回搀扶高大的父亲移动,上厕所,他的后腰已经隐隐作痛。
张嫂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热情地询问他玩得如何,笑称樊先生是不是刚刚放松完就忙着加班工作了。祝承无法回答,只能让她先早早休息,偌大的别墅寂静无比。
转眼间,已经一年过去了。无论是否帮助祝家,樊亦明迟早会和他离婚,他需要从这里搬出去。走遍两层楼的房间,除了衣物和几本书外,几乎没什么他可以带走的东西,就连花园的花花草草,也都是按樊亦明的喜好购买的。他走出房间,看到二楼回廊的黑色钢琴。
当初结婚时,樊亦明的爸爸听说他会弹钢琴,便送他这架钢琴作为结婚礼物。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琴了。樊亦明喜好安静,他在家工作亦或是休息,都不喜欢听到琴声。从小听惯了夸赞喝彩,无人捧场,久而久之,他同样没了兴致。
思绪沉浸在年少时永远充斥着鲜花掌声的回忆,门铃在此时突然响起。
祝承一边下楼,一边狐疑猜测着来人。
马上临近高考,顾言廷根本被禁止出门,就连上学都由母亲陪伴。怕打扰到祝承休息,只会偶尔在发来几条短信,老实乖巧地交待自己的生活,隐晦地诉说思念,希望祝承不要不高兴。
难道...是冯轩?
门铃被再次不耐般按响,祝承加快的脚步徒然停住。冯医生不会如此没有耐心。他来到门前看向墙边的监控,目光渐渐冷淡起来。
“你来干什么。”
大门开启,门外是比月色还要脆弱纤薄些许的人影。
赵锦昂侧身进来,坦然自若地向屋内张望:“一个人啊?哦,我忘掉了,你老公头上挨了一花瓶,正在医院躺着呢。”
“你想怎么样?”
祝承戒备地挡在他身前,瞪向眼前轻佻的双眼。
“别那么凶啊,要跟我动手吗?要不是我,你和冯轩能见面嘛。”和嘴上说得不同,赵锦昂的脸上毫无惧色,甚至带着几分调笑,“不请我坐坐?”
“....你不是我的客人。”
祝承深呼吸后压下语气,却仍站在原地。
“好吧,我不请自来,行了吧。不过,你现在不该守在医院里吗,伤成那样也不照顾,已经决定离婚了吗?”
赵锦昂笑着靠在墙边,自知祝承不会回答,他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你是真的决定要跟冯轩在一起吗?”
“我没有。”
祝承的回答不假思索,没有破绽。
“没有?所以,你们不打算离婚?”
“就算离婚,我也不会和冯医生在一起。”祝承的眼神柔软了片刻,瞳孔的星光黯淡,任谁都猜得到他想到了谁,“他很好,我已经给他添了太多麻烦。”
“他可没觉得那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