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后,便有偷偷瞄了任如意,意外地发现对方竟开始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道:“他很合适。”
??杨盈眼神一亮,逮到机会开始又追问:“又是怎么合适法呀?”
??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浓浓的八卦之心。
??任如意小小蹙起眉头,“问题这么多,给你的功课都完成了?”
??杨盈回道:“当然啦,短匕的刺、扎、挑、抹,左右各五百下,一下不敢少,如意姐,你就看在我有好好练习的份上,和我多说说呗。”
??说罢,还把自己红肿未消的手心摊到任如意眼前,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怠惰。
??任如意看了一眼,明知杨盈故意在博取同情,但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轻道:“我原不太理解,明明这人做事总这么不干脆,又爱想太多,可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么多人都信服于他?”
??“原?如意姐刚才是有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
??“方才我亲耳听见他如何用伪造的密令诓骗周健,打算让使团以假使团的名义出城,然后于十三和我说了一一堆那些听着就繁琐的准备功夫,根本吃力不讨好,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方式损失最小。
还说了为何他们会甘于跟宁远舟出生入死…”
??任如意也不知为何有点在意,但多半是应该是觉得怪异吧,明明同为间客组织,自己曾经所在的朱衣卫,根本不会见着这种会为属下性命考虑至此的上司。
??“哦,然后呢,有没有让你一点点心动呀?”
??任如意淡淡地往杨盈瞥了一眼,杨盈自觉地见好就收。
??“杨盈,你记住了,真情实意在我和宁远舟身上早就死光了,我不过是看他顺眼,而他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无用的感情牵绊。”
?本想借此结束这段过于冗长的话题,岂料,杨盈却因为自己这句话不赞同地反驳起来。
??“谁说死掉的心就不会复燃,又是谁说的感情羁绊是无用的?我不认为是这样的,如意姐。”
??“杨盈?”
??任如意皱着眉看着杨盈严肃起来的模样,波澜不惊的脸上,晶莹的泪珠子却开始无预警地一颗颗往下掉。
??“就是这种羁绊让我知道必须自己学会坚强起来,也是这种羁绊让我知道当我倒下的时候会有人接住我,而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支持那个人。
如意姐,你和远舟哥哥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们值得这世上最美好最温暖的东西。”
??莫名满是关怀之意的话语,蓦然带给任如意心底一丝丝触动,还有不习惯。
??“我不明白你哭的理由,算了,把眼泪擦干净就出去用膳吧。”
??起身时,任如意感觉自己的袖摆被人拉扯。
??往下看,那擦好眼泪的杨盈正仰着头红着眼,对她说:“如意姐,关于明天出关,我有一个想法,能给远舟哥哥的计策稍微锦上添花,不过在执行上有点困难,所以···“
??“说吧。”
??杨盈连忙起身,靠在任如意耳边轻声诉说。
??听完这寥寥几句耳语,任如意挑眉,看向因还红着眼,模样犹如无辜小白兔的杨盈,略感意外。
??但也好像不怎么意外。
??***
??翌日,根据宁远舟的计划,使团一行人以假使团的身份,蒙蔽了周健,蒙混出了凃山关。
??但是到了晚上,周健便诧然发现自己被宁远舟蒙骗,接而领军出关追击。
??而使团一行人在面临着即将被周健千人军队追上的困境时,宁远舟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往述州,另一路改道天星峡,迷惑敌军之际,以此地先天地势分别安排竟六十人在两路设局埋伏,企图以少数来截断周健的追击。
??当指令已发落,众人已然各就各位,等待两方一触即发的时机。
??然而,宁远舟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却意外从留在七丰坡的斥候那里得到让他们有点错愕的消息。
??宁远舟告诉在场的人们,“飞鸽传书上写着,周健的人马刚过了七丰坡,但目测人数上只有五百人左右。
??钱昭不禁疑惑:“五百人?怎么会少了?”
??元禄更是担心有诈,“头儿,会不会有其他埋伏?”
??宁远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们出发在先,就算周健想要绕到我们前头堵我们,也来不及。”
??这时,刚把双剑剑鞘挂在背上系好的任如意,悠悠开口:“出关之前,我在军衙专用的水井里下了能导致人晕眩,还有清肠致泻的药物,算算时间,昨天日落的时候,药粉的外衣也刚好化了。”
??所以那一半少了的人马,多半在了无人烟的半路上呜呼哀哉了
??“如意,你怎么会”
??宁远舟一听,不禁感到讶异,毕竟此前她更倾向直接暗杀周健,而不是这种迂回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