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宰阿拉贡那男人味喷张的熟男脸衬托之下,伽兰纳那张苍白的脸好似水洗的小白菜一样漂亮水灵。
伽兰纳逆着阿拉贡扯他耳朵的动作,一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露出颗虎牙轻声抽气。
“可我不想回去,”他攥住阿拉贡的手腕,“我想去见识幽谷外的风景,就像你一样。”
作为永生者,精灵有如永无止尽的厚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向后翻页,每一页的文字都是早已写好的,他们饱经风霜的眼眸之中再难为外物所起波澜。
而伽兰纳正处于对世界万物都充满好奇的年纪,精灵们对他吟唱歌谣,他却无法理解里面山川湖海,以及复杂沉重的爱恨纠葛,在阿拉贡也经常离谷历练的情况下,他经常感觉自己就快要在陈旧安静的幽谷中溺亡了。
如果注定只有不及一百岁的寿命,伽兰纳不想只在幽谷里度过。他想,众维拉们将他送来东方必然不是作此打算。
但伽兰纳没有信心能够说服阿拉贡,从小到大若要想动摇这个坚毅男人的心神,他必须得费心费力地央求加撒娇个几天几夜才行。
伽兰纳自认自己已经长大,而且现在还在外面,他做不出那么丢人的举动,但是小小的撒娇还是可以的。
他将目光移到莱戈拉斯身上,垂下眉眼,棕褐色眼眸瞬间流露出可怜的气息,“你们要去哪儿,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虽然并不常用这一招,但在幽谷和梦境,伽兰纳偶有试验,百试百灵,只是没想到这对林地王国的精灵同样奏效。
莱戈拉斯本就明亮的双目神采奕奕地盯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小精灵骤然兴奋起来。
“阿拉贡与我在老渡口相遇,翻越迷雾山脉一路向南,我们发现无边暗影笼罩在山麓与村庄之间,就此充当起周边对危险一无所知的人类们的保护者,你当然可以加入我们。”
阿拉贡先是将手按在伽兰纳后颈处舒缓他的疼痛,随后向下搭在后腰处,直到他意识到对方已不再是可以由他抱在腿上的年纪,方才收回手,“如果莱戈拉斯也在,你确实能得到更多的安全保障。”
伽兰纳又高兴起来,撕开刚才没胃口吃的烤饼泡进汤里,“吃完饭大家都再休息一会儿吧,最多两日,我就可以跟着你们重新上路了。”
莱戈拉斯本就吃得少,阿拉贡将碗一放,一人一精全都盯起了伽兰纳。
“不急,多住几天也无妨,”阿拉贡说道,“过会儿睡醒记得向幽谷里传个信,说明情况,让大家放心。”
蜿蜒曲折火光沿着窄道通向议事大厅,与大厅内森然穹顶豁然开朗的格局形成鲜明对比,白天这里透过亮灿光线,照亮依山岩与树木而雕刻的繁花巨鹿浮雕,只有一条大道通向阶梯之上的高大雕花王座。
早在第三纪元一千多年,暗影笼罩大绿林时,莱戈拉斯也才不到一千岁,瑟兰迪尔带领木精灵们抛下过去的宫殿向更深远的东北走,建下了现在的精灵大殿,也算还原辛葛王与美丽安王后明霓国斯千石窟宫殿千分之一的辉煌。
瑟兰迪尔交叠双腿,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下面的精灵,他想,若是让伽兰纳走在现在的宫殿中,恐怕会迷路。
从今早破天荒地没有准时出现在议事大厅,而是被侍从叫醒起,精灵国王是肉眼可见地没有兴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亲卫姆斯塔林身上,虽然很明显是在神游千里,但那种来自国王陛下的注视依旧足以让被锁定的精灵头皮发麻。
姆斯塔林私以为,他们国王陛下总是很关心膝下独子,自从莱戈拉斯王子外出游历,没少关心有没有王子传来的最新消息,故他满怀希望地掏出方才收到的来自几星期前的信。
“陛下,守卫边界的精灵抓到了几个在森林边界徘徊的荒野游侠,他们说自己是受莱戈拉斯王子之托上门送信,希望能接道前往东平原。”
“护送他们到东境出口,”莱戈拉斯在外与人行互惠互利的承诺,瑟兰迪尔自然会为他兜底,他可有可无地挥挥手,“如有需要,可以给予一定补给。”
他翻看莱戈拉斯洋洋洒洒的好几页家信。
莱戈拉斯是个活泼天真的辛达精灵,一会儿写迷雾山脉半夜翻身的石巨人,一会儿写集会上各色各样的人类手艺,还有擦肩而过想要摸走他钱袋的小毛贼,从未出过远门的精灵,跟着那努门诺尔之子爬雪山过沼泽,看什么都新鲜。
伽兰纳过去总说,这个孩子只能拥有瑟兰迪尔这个精灵的血脉,他能给予的仅仅是一个让孩子诞生的魔法。
但瑟兰迪尔看莱戈拉斯身上与生俱来的对世界的向往,纯洁正直的心灵,活泼自由的天性,分明像极了伽兰纳。
吃过饭后,伽兰纳与阿拉贡都有些疲倦,因为担心伽兰纳再次发热,阿拉贡便没再要新的房间,而是多拿来个枕头睡在伽兰纳身边,准备随时关照他的身体状况。
两个人安静地躺在房间内睡觉,直到晚饭时分,莱戈拉斯过来敲门,一向浅眠的阿拉贡才被外界的动静